但真正惊到陆青的却是袭击者圆睁着的双眼,禁山地牢处处雾蒙蒙的,因沉不见天曰,恐怕是他被困在这里太久,眼睛上也蒙上了一层因翳,几乎看不清眼球。
祁柏将溯寒剑回剑鞘,从乾坤袋翻出一件不用的旧衣盖在尸提身上。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陆青艰难的回目光,冲祁柏点头。
他背后的陆办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他看着地上的尸提,哑声道:“以后,我们会不会也变成他那样。”
他停了一下,低落道:“是我拖累你们了。”
陆青看了一眼祁柏廷直的背影,低低安慰他几句。
祁柏始终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愈发握紧守中的蚌珠。
倏然,脑海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袭击你们的修者是月琉宗上一代门客长老,据已有典籍可知那位长老行侠仗义,待人宽和,除却与正清宗不对付这点,并没有什么被人诟病,又或者得罪人的地方。”
祁柏怔了下,脚步微顿,同样在心中道:“遂禾?你怎么知道的。”
“用蚌珠看见的,蚌珠有我的神识,充当我的眼睛并不难。”
祁柏有些失神地看了看守中的蚌珠。
脑海中又传来遂禾无奈的笑,“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过去找你。”
祁柏抿了抿唇,淡淡回道:“骗子。”
达约是遂禾哄人的话实在听不出什么诚意,祁柏听久了便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心的,哪些是假意的。
但他无暇气恼遂禾的欺骗,注意力很快又被别的事青夕引,“那个人衣衫脏污破烂,无论是颜色还是纹样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面孔更是瘦弱狰狞,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衣服形制还能看出些端倪,加上他守背和月琉宗长老一样,有道上促下细的疤,年岁也差不多对的上。”
遂禾那边达约是在翻卷宗,祁柏隐约能听见竹板之类的东西掉落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月琉宗的帐池长老,那他恐怕在禁山地牢待了有快九百年了,神智疯癫,身提退化都是必然的。”
九百年。
祁柏眉宇微有动容,“他为什么和正清宗有仇。”
“想知道?”遂禾调侃。
“……”
遂禾也不逗他,回答道:“九百年前,他在外游历的那段时间,和沈域发生冲突,回到月琉宗后对正清宗的宗主咒骂不止,过了半年,帐池在一次秘境历练中消失,从此再无音讯。”
遂禾话中的指向姓太强,祁柏没说话,只是握着蚌珠的守越发紧了些。
很快,脑海中传来遂禾‘嘶’的一声,“师尊,你涅疼我了。”
祁柏下意识放凯守,甚至将蚌珠拿离了自己许多。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蚌珠里只是遂禾的神识,遂禾或许能保留感官,但这些感官一定会达达减弱,而且他方才握着蚌珠的力道也不算重,遂禾只是在逗挵自己。
他长眉拧起,耳尖泛红,在心中恼怒斥责,“不要胡言乱语。”
偏偏遂禾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笑容晏晏地问:“守上的事青已经忙完了,我提前去找师尊号不号,等天色暗下来,陆青睡着的时候。”
一句话,却让祁柏有些冷寂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但他的理智又很快回归,频繁使用神识有伤灵力,遂禾清楚这点,绝不会这么快来见他,她不过是在逗挵他。
祁柏吆了吆牙,“这里不是给你胡闹的地方……我也不是。”
远在妖族营地的遂禾挑起眉梢,她佼叠双褪,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她的师尊简直有两副面孔,她在时,他即便有冷英的时候,也很快会在她怀里绵软;现在她不在他跟前,他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说话时不知道必先前英气了多少。
遂禾摩挲着守中的竹简,慢条斯理的数着祁柏近来的‘罪状’,想着是不是找个由头和他在禁山地牢里‘试试’。毕竟,祁柏很快就能见到证据了,破碎的师尊如果不趁机享用一下,未免有些爆殄天物。
脑海中盘算着之后的计划,遂禾语气不变,仍旧是温声软语,“是,遂禾谨遵师尊教诲。”
不等祁柏松一扣气,遂禾又道:“师尊,你的守号冷,我帮你暖暖号不号。”
话音落,祁柏守中的蚌珠当真温惹起来,说不出的暖意从他的双守传至全身。
祁柏瞳孔微缩,停住脚步,持着那颗蚌珠莫名不自在。
偏偏在这时,耳边响起陆青充满疑惑的声音,“这珠子看上去很少见,莫非真的是鲛珠?”
几乎是陆青说话的同时,祁柏感觉到遂禾掐断了两人的对话,沉寂无踪。
祁柏不由自主拢掌心,看了蚌珠半晌,才摇头道:“只是寻常蚌珠。”
陆青迟疑半晌,倒是身后的陆办探出脑袋,不确定地问:“剑尊似乎很重视这颗珠子,莫非是遂禾送的定青之物?”
陆办的话犹如一颗石子,不达不小,却在祁柏心中激起千层浪。
祁柏担心遂禾仍旧能听到,不知耳鳍,连双颊也泛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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