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泛黄情书【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寻。……

    琚寻脚下不敢停地抱着佛龛出了主别墅,佛堂在主别墅后面,是一个纯中国风的祠堂建筑,上面雕梁画栋,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四大祥瑞。

    因为他妈妈喜欢住在这里,所以玫瑰庄园基本上已经代替老宅成为主宅院,所以祠堂也搬过来了,家族族谱和牌位也在佛堂里。

    奶奶很注重这方面的传统习俗,琚世成住在这里,就把祠堂从老宅搬到这边来。

    玫瑰庄园除了佛堂之外,还有几个小型的纯瑞士风的建筑,周围都是花园,园丁师傅在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只有主别墅周围种植的全是各种品种的玫瑰花。

    琚寻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还在担心李昀茜,时不时回头说一句,“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李昀茜现在心里憋着一口气,非要琚寻解释个所以然,紧追不舍地跟他到了佛堂。

    琚寻把佛龛放下之后,挡在佛堂门口,不让她进。

    “你现在怀孕,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不准进来,里面有我们家的祖宗牌位。”

    李昀茜看着他眯了眯眼,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从去年结婚开始我就在跟你问,手腕上的红绳是谁的,你一会儿说是辟邪的,一会儿又说不是,我问你白月光是谁,你说这个人压根不存在,结果刚才那是什么?”

    琚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心里一慌就喜欢摸鼻子,有种不擅长撒谎又故意撒谎的样子,一点都掩饰不住。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封啊,以前的时候没事干喜欢写信,剩下来的就一直放着,上面贴了邮票,想着什么时候可能有用呢,你也知道邮政的信封贴了邮票后可以保护专利和版权……”

    李昀茜双手环胸抱着,眯着眼睛看着他撒谎,“继续编。”

    琚寻,“……”

    李昀茜今天非要进去,琚寻偏不让进,夫妻俩在佛堂门口闹地不可开交。

    琚寻见她实在不肯放过他,只能无奈地妥协,“好了好了,我拿给你看,真的是装专利的信封,你别进来,忌讳。”

    李昀茜见他这样说,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好整以暇,“行,我在这等你,你要是骗我你就完了。”

    琚寻进去从一堆信封里找出来贴好邮票的,拿出来一封递给李昀茜,“可不兴拆开啊,一拆开就失效了。”

    李昀茜拿过看了看,发现还真是他的专利文件,上面有他苍劲的字迹,自己寄给自己。

    她蹙了蹙眉,“专利文件而已,你干嘛那么紧张?搞得我要吃了你一样。”

    琚寻欲盖弥彰,“没有紧张,佛龛太重了,我想快一点搬到佛堂罢了,现在放心了吧?”

    李昀茜将信封递给他,哼了声,“懒得理你。”

    她将信封塞到他怀里才转身走了,琚寻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被发现了,还好他之前往里面塞了几个装专利的信封,专门去邮政贴上邮票寄给自己,封了口,就是为了保护版权。

    心都差点跳出来,要是被她发现这些东西,他的脸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看到李昀茜回了主别墅,他才深深地呼吸好几下,缓了缓心底的紧张。

    他进去把佛堂的门一关,赶紧把那些没有贴邮票的全部挑出来,放在了家族族谱下面,想着等哪天她回娘家了,他就毁尸灭迹。

    绝不能被她发现一点,反正现在都是他老婆了,孩子都有了,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

    缓了半天他才缓过来,心跳的速率才慢慢降下去。

    李昀茜进了主别墅之后,温铅华问她一大早跟琚寻干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你现在是个孕妇啊,怎么能那么跑?不能过于活跃。”

    李昀茜气呼呼地控诉琚寻,“他一大早气我,也不知道给哪个忘不了的女人写的信,还不给我看。”

    温铅华让她别想太多,“就他,还有忘不了的女人?说出来我都不信,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了,你要相信他。”

    李昀茜坐到沙发上去,“我相信他啊,他以前的感情问题我才不在乎,我就是觉得他跟我都过到这个份上了,以前的一切都该丢了,他还珍藏着,看着就气人。”

    温铅华安慰她,“放心吧,他有分寸的,他回家也几年了,我真没发现他有什么喜欢的女人,没见过。”

    李昀茜疑惑地问,“是不是啊?母亲你是不知道,他手腕上还戴着别的女人的发圈,跟我瞎扯说是什么辟邪用的,谁家好人辟邪用女孩子的头绳?”

    温铅华知道那根红绳,自从琚寻回家之后,就一直能看到他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没摘下来过,不过有段日子没看到了。

    她好像什么时候恍惚地看到在李昀茜手上戴着,现在也不见了。

    果然热恋中的女人就喜欢斤斤计较,琚寻现在什么都给李昀茜了,她还是会抓着这些小细节不放。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两人感情路也有点坎坷,在乎对方也是正常的。

    温铅华叹息一声,笑容有些无奈,“你可不兴用这种理由和他生气,就算他有过喜欢的人,那也是以前了,他现在只喜欢你。”

    李昀茜问她,“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只喜欢我?白月光的杀伤力是无法想象的,万一那女人以后再出现在他面前,那我的婚姻岂不是完了?”

    温铅华摇头,“不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李昀茜看着她,心里有点感慨,“你好像很了解他啊母亲,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温铅华回答她,“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了解还是要了解的,从他的言行举止,以及他爸那里的只言片语就能发现他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如果他真的喜欢过谁,就不会答应和你家的联姻。”

    李昀茜摇头,一本正经地分析,“那不一定,他压根不喜欢我姐,但还是答应和我家联姻,都是为了让公公走得放心点,可没想到是我嫁进来,我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温铅华觉得不对,“我感觉他一开始就喜欢你,对你和对你姐的态度截然不同,你姐和他在一起半年,他和你姐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那态度,我和他爸都看不下去,说过他好多次,他一点都不在意,可你刚嫁进来,他的态度就变了。”

    李昀茜听到这里,心里有点受用了,“他跟我说过,见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了,算了,看来那白月光也不怎么样,我不跟他计较。”

    温铅华无奈地笑,“是啊,要是真的忘不了,怎么可能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不过他这种人能跟你说出喜欢这种话,也是不容易。”

    李昀茜深有同感,“可不是嘛,我都主动成什么样了,就是换不来他一句喜欢,还要跟我离婚,真就离了大谱。”

    温铅华笑了几声,招呼她吃早餐,她去叫琚隐。

    李昀茜又起身去佛堂找他,琚寻正在挪动佛龛,想和奶奶供奉的放在一起。

    还在挪,就听到李昀茜又来了,他心里又一紧张。

    李昀茜站在外面问他,“忙完了没有?该吃饭了,快点出来。”

    琚寻应了一句,“好,马上出来。”

    他将佛龛的一角往后推了推,这才拍拍手,转身往出去走。

    李昀茜站在佛堂外,靠在栏杆上,嘴角挑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什么白月光,都是骗人的,你们男人啊,有了新欢就容易忘了旧爱,喜新厌旧。”

    琚寻将门关上,没有反驳她,“人的本质就是喜新厌旧。”

    李昀茜哼了声,转身就走,“不喜欢你了。”

    琚寻跟在她身后,“不喜欢我你喜欢谁?”

    李昀茜傲娇道,“随便喜欢谁,就是不想喜欢你了。”

    走过鲜花簇拥的小路,她突然回头看向琚寻的右手手腕,他竟然还戴着那头绳,她记得上次他用这个给她捆头发了。

    李昀茜缓了缓心中的怒气,走过去抓住他的右手,把那红绳摘下来,自己拿走了。

    琚寻低眼看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笑。

    吃早餐的时候,李昀茜都在看着他翻白眼。

    琚隐小声问她,“姐姐,哥哥惹你生气了吗?”

    李昀茜咬着牙回答,“可不是嘛,你哥他不喜欢我了。”

    琚隐听到这里,也哼了一声,“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琚寻叹口气,眼神温柔又无奈,“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李昀茜回答,“就今天。”

    琚寻点头,

    “行,晚上你就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了。”

    温铅华咳嗽一声,“你俩注意点影响,我还在这呢。”

    琚寻再没说什么,琚隐又问,“为什么晚上才知道?”

    李昀茜假装生气,“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妈妈会骂你。”

    琚隐瘪了瘪嘴,又小声问她,“哥哥为什么也叫你姐姐啊?”

    李昀茜刚吃了一口粥,听到琚隐问这个,差点全部吐出来。

    温铅华冷着脸问琚隐,“你还吃不吃饭了?怎么什么都想问?”

    琚隐默默地闭上嘴开始吃水煮蛋。

    琚寻什么话都没说,也憋着情绪。

    李昀茜又想笑又觉得丢脸。

    再没敢说一句话,吃完饭她就上楼了,准备换了衣服回李宅。

    琚寻吃完也上来了,推开门看到她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琚寻将门关好,疑惑地问她去哪里。

    李昀茜没好气道,“回家,还能去哪里。”

    琚寻走过去从后抱住她,弯腰侧首在她耳畔轻声问,“生我的气了?”

    李昀茜嗯一声,“生气了,哄不好。”

    他温柔的低沉嗓音就在耳畔,“真的?”

    李昀茜再次嗯一声,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的注意力在她脸上,眼神都没往镜子里看,可李昀茜从镜子里看到他的眼神好深沉迷人。

    她断然是相信现在的琚寻爱她,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总是因为他的过往而不开心。

    一想到他以前也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所有的好都想给那个女人,她就好嫉妒。

    琚寻抱着她轻轻地摇啊摇,“那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李昀茜挑眉,“把你写给她的信让我看。”

    琚寻闻言沉默片刻,“还不信我啊?”

    她笃定地点头,“不信,你都没给我写过,哪个野女人让你这么放不下?”

    琚寻听到这里,忍不住想笑,“野女人,对啊,野女人。”

    李昀茜听到他竟然承认了,更生气了,伸手把他的脑袋往外推,“去抱野女人,别抱我。”

    琚寻就不走开,“不行,野女人哪有老婆香?我喜欢家养的玫瑰,不喜欢野花。”

    李昀茜翻了个白眼,“我喜欢野草。”

    琚寻轻轻地亲她的耳垂,“说起草……”

    他的声音低沉戏谑,带着点笑意,惹得李昀茜心中一痒,下腹一紧。

    她嘶了声,“少勾引我,我现在怀孕,可淡定了。”

    琚寻轻声应着,“发现了,最近都不理我了,睡觉也不抱着我,我被冷落了。”

    李昀茜出口长气,“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琚寻就不走开,舌尖在她耳朵上打转转,语气诱惑低沉,“老婆,对我别客气。”

    李昀茜好几天没和他乱来了,被他这样一勾,一点点的理智消失殆尽,在他的唇擦着脸颊亲过来时,侧头直接亲在了他唇上。

    他刚喝过牛奶的唇还有股奶香味,她张嘴吮住。

    琚寻喉咙里发出一声难耐,将她转个身,抱着她靠在穿衣镜上深吻。

    她自然而然地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张开嘴让他方便深入。

    琚寻还有点理智,想着亲一会儿也能解他相思之苦,但李昀茜不行,被他深吻了几分钟,就不满了。

    她换上了裙子,此刻双腿都往他身上放,他不得不放开她,看着她渴望的眼神,琚寻低声道,“不行。”

    李昀茜不满地直哼哼,“就要。”

    琚寻深呼吸,“危险。”

    李昀茜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危险,最危险的时期都过了,你缓一点。”

    琚寻查过孕期该注意什么,最忌讳就是叉腿,他沉默片刻,将她转过去,让她两手撑在镜子上。

    “那你站稳。”

    李昀茜看着镜子里他动作,心跳有些剧烈。

    桔梗长裙的裙摆被他一只手撩起来抓在手里,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贴上来的风景。

    琚寻没着急进,一只手拖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抬眼往镜子里看,见李昀茜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下面看。

    他小声问:

    “好看吗?”

    李昀茜屏住了呼吸。

    “不好看。”

    琚寻笑了声,感觉到她的热潮。

    他浅浅地喘口气,不急不慢。

    李昀茜睁着眼,看着镜子里的景象,双手在镜子上有了痕迹,两个清晰的湿手印,她手心出了汗。

    琚寻弓着腰贴着她,“还生气吗?”

    李昀茜看着他消失又出现,往他身上靠,“生气。”

    琚寻微微用了点力,“那怎么样不生气?”

    李昀茜侧头索吻,“亲我我就不生气。”

    他放开他的裙摆,一只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吻住。

    李昀茜有点站不稳,双手在镜子上留下不规则的痕迹。

    他缠着她的舌,不让她发出声音,两人正沉溺,琚隐突然敲响了房门。

    “茜茜姐,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得不停下,但琚寻没有离开,而是把她转个身,两手臂用力,把她端了起来。

    没错,是用端的,李昀茜抓紧了他的手臂,他还能冷静地跟琚隐说一声,“你茜茜姐累了,你别打扰她。”

    琚隐哦了声,明显不开心,但离开了。

    琚寻抱着她进了里面的套间,将门关紧,把她放在了之前供奉佛龛的黄梨木桌上,桌上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檀香。

    李昀茜能清晰地看到他所有的表情,他的眼神好迷人。

    她深呼吸,两手撑在桌沿,“刚把佛龛搬走就这样。”

    琚寻唇角扬了浅浅的笑,“嗯,想在这里,尝尝女菩萨的滋味。”

    李昀茜真能被他撩疯,这个套间一直是他供奉佛龛的地方,这张桌子上,只有香炉和香筒。

    香筒里还有大把檀香。

    佛龛刚搬走他就这样。

    他还是怕时间长了,她会不适,所以也没持续多长时间。

    他想退开,李昀茜不让他退。

    琚寻缓缓吐口气,“不像话。”

    李昀茜勾着他吻,没说话。

    琚寻身子紧绷,被她咬地舌尖都疼。

    可是这一激,直接让他溃不成军。

    丢盔弃甲。

    他挣脱她的吻,薄唇殷红地喘气,“胡闹。”

    李昀茜长发落在黄梨木桌上,笑着看他,“哪有你胡闹?”

    他匆忙离去,拿了纸来,给她擦一擦,把她抱下来。

    “还回不回了?”

    李昀茜感觉全身发软。

    “得回,有点事要跟我爸说。”

    琚寻沉默片刻后,说了句,“那我跟你一起回。”

    李昀茜看他一眼,“你现在是一分钟都离不开我是不是?”

    琚寻笑着问,“这都被你发现了?”

    李昀茜也笑,“好黏人的弟弟。”

    琚寻没反驳,又给她把衣服整理好,头发也整好,这才去换衣服。

    可刚扶着李昀茜下楼,他的电话响了。

    李昀茜等着他接电话,他竟然没接。

    她有点好奇地问,“怎么不接?”

    琚寻说,“先把你送回家,公司的一点小事。”

    李昀茜也没怀疑,“好。”

    其实是陈医生打来的电话,让他去医院再做肝功能检测。

    看到李昀茜家两口子要走,琚隐也要去,琚寻冷着脸让他在家写作业。

    琚隐耷拉着脸看着他俩坐着车走了,赵禹送他们过去。

    李昀茜一路上都枕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哼歌,车里环境格外安静。

    到了李宅,他把她送进去,才跟姜敏打了声招呼又走了。

    出去后,他让赵禹送他去医院,赵禹才有点被吓到。

    “什么情况啊少爷?”

    琚寻情绪淡然,“没什么。”

    赵禹见他不想说,便再没问。

    到了市医院,琚寻跟他叮嘱了一句,“不准跟少奶奶或家里的任何人说我来过医院。”

    赵禹有点心惊,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隐约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但他没敢多想。

    ~

    李昀茜跟李儒峻报备关于华盛和红星的问题。

    李儒峻坐在书房里唉声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以为至少撑到明年。”

    李昀茜问他怎么了,李儒峻说,“华盛那边的

    芯片和技术都是用国外的,现在国外新技术上市,他们拒绝给咱们出售,新技术和新芯片抢占市场,咱们国内企业要面临困境了。”

    李昀茜好像刷到过这类型的消息,国外新技术上市,已经在测试阶段。

    李儒峻说,“这就是这两年我和琚世成一直在侧重研发的问题所在,水果手机获得新技术支持席卷市场,不管是天河还是华盛,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困境。”

    李昀茜懂了,“琚寻那边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没好意思问,毕竟不是一家。”

    李儒峻神色严肃地看向她,“你可以问,他会跟你说的,他现在在哪里?你让他来找我一趟。”

    李昀茜回答,“他有点事回公司处理,我待会儿给他发个消息,他就过来了。”

    李儒峻嗯了声,“我等他,你去休息,别太劳累。”

    李昀茜起身,“好,我会注意身体。”

    琚寻去拿药了,拿完药没回家,去了天河,吃了药,将药放在了办公室书桌的抽屉里。

    李昀茜给他发消息,说李儒峻找他,他知道什么事。

    便又让赵禹把他送到李宅。

    已经快晚饭的时间了,李昀茜正在和姜敏说话,见他来了,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爸找你。”

    琚寻问候了姜敏之后,去李儒峻的书房找他。

    李儒峻见他来了,让他坐下,“想必你也知道最近的市场情况了,国外的新技术上市,但拒绝给我们提供帮助。”

    琚寻知道,“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动向,天河的研发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不出意外,秋后就能上市,这事一直保密,外界不知道。”

    李儒峻听到这里舒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拖延时间。”

    琚寻不敢拖延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做一点贡献是一点。

    李儒峻又开口,“现在国内都在看你天河和我华盛,我俩得争气点。”

    琚寻明白,“一定不会拖您的后腿。”

    李儒峻还是很欣赏琚寻的工作能力,“重中之重,养好身体,虽说我们只是职场上普通的一员,但跟国家利益挂钩的时候,商场便如同战场,打铁还得你本身过硬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绝不可忽视。”

    琚寻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扛下心中的压力,“一定打赢这场仗。”

    李儒峻嗯一声,又问,“今年的体检做了吗?”

    琚寻如实回答,“做了。”

    李儒峻这才瞥眼看他,“情况如何?”

    他隐瞒了,“没什么大事,一切正常。”

    李儒峻点点头,“正常就好。”

    和李儒峻聊了会儿国内企业发展前景后,到了晚饭的点,他推着李儒峻出来去了餐厅。

    李昀茜跟她妈妈感慨,“这翁婿俩现在关系还挺好,之前我爸可不喜欢他了。”

    姜敏拉着她起来,“你爸只是觉得他会耽误你,并不是不喜欢他,你爸这个人惜才,还是很欣赏琚寻这人的工作能力,总夸他比他爸能干。”

    李昀茜煞有其事,“可不是嘛,我就觉得他超级聪明,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专利。”

    姜敏说,“他小时候就很聪明了,你说什么他都能懂,那时候他才三岁。”

    李昀茜觉得好笑,“是不是啊,我小时候没欺负他吧?”

    姜敏小声道,“欺负倒是不至于,就是老喜欢亲他,只要我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把弟弟拐到一边为所欲为,我那时候都觉得带你出去丢人。”

    李昀茜,“……”

    姜敏又说,“倒也不是你的错,琚寻小时候跟个奶团子似的,长得像个小女孩,特别漂亮。谁看谁稀罕,如果不是有疾病缠身,他应该很受欢迎。”

    李昀茜无法想象琚寻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可是听妈妈这样说,觉得他好萌啊。

    怎么能那么乖,别人对他做什么都不反抗。

    她小时候就那么皮了吗?

    不知道,不过她觉得好玩。

    吃完饭就在李宅休息了,李昀茜跟他说起小时候。

    琚寻就静静地听着,李昀茜说到好笑的地方就笑个不停。

    琚寻听着她的笑声,感觉日子也没那么难过,哪怕他明天就死了,今天的他也是开心的。

    贸易战打起来了,国内外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漂亮国制裁华盛和天河,本来一直正常合作,突然就不提供新技术支持了,他们国家的政策是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

    这下压力全在华盛和天河身上,琚寻那几天都住在公司没回家,研发部和技术部的大家没日没夜地加班,李儒峻本来还想着缓到秋后,但这贸易战打起来,他也坐不住了。

    李昀茜又在怀孕,他不得不带伤上阵。

    李儒峻的回归让华盛员工的心里稍微稳当一点,李昀茜回红星坐镇。

    一些杂牌小众电子产品没什么影响,但天河和华盛是主要技术的聚集地,故而被打压最严重。

    与此同时,李昀茜负责的红星出了问题,之前李儒峻给港城银行打的一笔钱出了错,汇给境外的,被人抓住了把柄,然后被针对上了。

    李儒峻的伤都还没好,被银行给起诉了,说李儒峻涉嫌洗脏钱。

    这是个大罪名,一旦坐实,李儒峻要把牢底坐穿。

    李昀茜说她去解决,李儒峻不让她去,太危险了,去了有没有命回来还不知道。

    李儒峻这事在网上也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等后续,他的伤还没好,李昀茜又怀孕,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琚寻自然也知道了这事,他说他去处理。

    李儒峻也不让他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况且现在红星的法人是我,你去也没用。”

    琚寻神色冷静,“那就更换法人代表,我去解决。”

    李儒峻听到这里,看了他一眼。

    琚寻跟他解释,“只有我去处理,您现在有伤,茜茜又怀孕,除了我,谁去我都不放心。”

    李儒峻出口长气,“可是很危险。”

    琚寻让他把心放宽,“只要网上舆论够足,我就不会有事。”

    李儒峻想了想,同意了,“行,那就你去处理,网上的事我来推波助澜,这本来就是诬陷。”

    琚寻应下了,“好。”

    之后红星就更换了法人代表,琚寻代替李儒峻赴港。

    李昀茜去机场送他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抓着他的手让他一切小心,她等他回来。

    琚寻让她别担心,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可琚寻刚到港城就被逮捕了。

    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都要求给个说法,李儒峻为了保住琚寻一条命,也是把舆论的风向给煽动到史无前例的尖端,只要对方压力够大,琚寻暂时就不会有事。

    李儒峻不怎么上互联网,但琚寻这一去,生死未卜,他终于还是注册了社交账号,呼吁社会对此事多点关注。

    李昀茜太心慌了,怕琚隐和温铅华担心,她基本上这些天都在琚家。

    天河目前还得她监督,琚寻走的时候给她放权了。

    几天没有收到琚寻的消息,发出去的微信也是石沉大海。

    她这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半夜起来去了佛堂。

    琚寻总是不让她进佛堂,说是阴气重,可佛堂里供奉的都是琚寻的长辈和祖先,还有他的佛。

    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进去后给两个佛龛都上了香,这才跪下来虔诚地乞求祖宗保佑琚寻平安归来。

    她在佛堂跪了半夜,等感觉到冷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决定起身,腿都跪麻了。

    起来时,无意间发现了奶奶供奉的佛龛里露出信封的一角,就在族谱底下,她好奇,想着要不要看看。

    想了想,还是没敢翻,她想起上次琚寻紧张的样子,便去琚寻的佛龛里找了找,琚寻的佛龛里压着一沓信封,都是封口的,上面有邮票。

    她也没敢拆开,又给他收了起来。

    收起来之后,又去奶奶那个佛龛里看了看,用明黄金帛包裹的族谱下面,依旧是一些信封。

    和琚寻佛龛里的一模一样,好奇心驱使她将那些信封拿出来。

    思考了半天,她还是拿出来看了。

    厚厚的一沓信封,没有一个封口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她在想是奶奶写的遗书还是什么?

    她拿了那些信封又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伸手把里面的信件拿出来,发现上面的字迹是琚寻的。

    她认识琚寻的字迹。

    是琚寻给谁写的信,信纸已经微微泛黄,看起来是写完已经放了很久。

    年代感很足。

    信的开头并没有谁的署名,他像记流水账一样,言词之间有些闲聊的韵味。

    更像日记。

    【今天天气不太好,没有太阳,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少年宫,但还是去少年宫看你,我转了三趟车,前面两趟公交车,后面一趟地铁,从京山寺到少年宫,

    总共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不敢闭眼,我想记住去见你的每一条路线。】

    【还好,你每个周六周末都在这里,我没有白跑一趟,我看到你在学钢琴,我拿出我的书本,就坐在你的不远处学习,偶尔看你一眼,觉得你离我很近。】

    【你弹的曲子很好听,我听到你的钢琴老师夸你了,你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老师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你学了一个小时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多待一会儿,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看你几眼。】

    【我看到你家司机来接你,我想打个车追上你,可是天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不然师父会生气。】

    【我看着你的车消失后便回去了,还是三趟车,回去时下起了大雨,我的书和书包都湿透了,但我却不觉得难过,我很开心,我今天跟你待了一个小时。】

    【我到京山寺时天已经黑了,感觉一整天都在路上,师父说我不好好诵经,我没反驳他,他无法理解我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想跟你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我不会写情书,就只能这样,反正你也不会知道。】

    李昀茜看到这里,心里一阵阵抽痛,她深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她就说琚寻有过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

    她一直骗自己,琚寻其实也没那么爱那个女孩,不然也不会跟她结婚生孩子。

    可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心又痛又酸。

    忍着眼泪不肯承认,琚寻爱过这样一个女孩。

    她继续往下看,她甚至都能想到琚寻把那女孩珍藏成什么样。

    看着看着,心绞痛,都想好等琚寻回来,怎么跟他提离婚了。

    可是看到最后时,她本来又酸又痛的心,恍惚间仿佛骤停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堪堪停在眼眶,没落下。

    她捧着信纸的手指在发抖。

    那些苍劲熟悉的字迹,读过的内容,仿佛变成了一幅幅画卷,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重叠。

    少年宫,钢琴老师……

    阴雨天,张程开车来接她……

    那是她的青春啊,为什么会在琚寻的流水账日记里?

    她的青春里有过这个人?

    她愣愣地看着手中泛黄的信件许久。

    不敢置信,她的视线再次落在信件末尾。

    怕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你笑起来很好看,很阳光,我喜欢看你笑,你的声音也好听,如果你认识我就好了,如果你认识我,你会不会喜欢我?】

    【你如果认识我,你会喜欢我吗?我每天都在幻想认识你,我连开场白都想好,我第一句肯定会跟你说: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寻,寻找的寻……】

    第72章 密密麻麻他渴求了她近十年。

    “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寻,寻找的寻……”这行字像魔咒一样从她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又消失,像弹幕一样快速划过去又倒回来,她捏着信件的手指抖得不像话,身处梦中无法清醒的感觉。

    她想记起关于琚寻出现的回忆,可不管怎么想都是徒劳。

    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琚寻,她愣愣地坐在冰冷的佛堂,脑袋一阵阵空白,她努力找回思绪。

    外面起风了,佛堂的窗户被风吹开,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沉浸在震惊里,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多诡异。

    她从震惊中回神,视线重新回归到信件上,只见信的末尾有落款和日期。

    ——2015年5月2日,琚寻。

    2015年,是十年前啊,琚寻今年26岁,那时候就是16岁。

    16岁……她17岁,在读高二,因为李儒峻严格,所以她周六周末的时间都安排地相当紧迫。

    好不容易休息的日子,她还要在少年宫努力学习钢琴和舞蹈,以及其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可烦躁周六去上课了,每天都在挣扎。

    可琚寻却从百里之外的京山寺,转三趟车去少年宫,就为了看她一眼?

    她都不认识他,他怎么还能跑那么远找她?

    她把高中时期给她写过情书的男生想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有个叫琚寻的。

    怔愣了许久才恍惚想起,黄骁说琚寻高一的时候和他同班,第二学期转学了,也就是说高一第一学期,琚寻和她在一个学校。

    那时候琚寻才15岁……

    琚寻自己也说过和她是同一届校友,他试图让她想起他,可她就是没印象。

    原来她这么粗心大意?

    琚寻那时候学习很好吧,她竟然没注意过?

    越想越觉得震惊,她把每封信的日期都找了找,然后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好,发现这些流水账似的“情书”的日期起源确实是他的15岁。

    初始日期是2014年2月14日,那时候高一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大概刚过完年返校。

    北方还到处冰天雪地,她返校的前一天晚上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她在家的时候就想,去学校肯定少不了要扫雪。

    学校也舍不得请保洁,卫生都是分配给学生打扫。

    她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

    这封信和后面的都不一样了,这封信提起她的时候,用的是第三人称,不是“你”,这是他写的第一封,字里行间还充斥着年少的青涩。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午后的校园,寒风冻红了她的脸,红彤彤的特别好看。】

    【我没有朋友,学校也没人跟我玩,只有她愿意帮我,和我说了几句话,我不敢回答她,怕她听到我的声音会不舒服,可是我好想多听她说几句。】

    【那天校园里的雪很厚,我负责的一片区域是最多的,我刚开始觉得那些积雪很烦,浪费我学习的时间,可后来我却觉得那天的雪太少了,如果能让我一直铲到天黑就好了,那她就会多陪我一会儿。】

    李昀茜恍惚想起来了,那年高一下学期开学,校园里到处都是积雪,学校组织大家扫雪,她的班级和黄骁的班级被分到一起,很多人投机取巧,不好好干活,她想着快点干完之后,回教室看书。

    她扫完雪之后想着任务完成了,可同班的几个女生非要拉着她一起铲雪,她只能铲,铲完还得倒。

    其实心里可不愿意了,但想着多帮帮同学也没什么,可也只有她在尽心尽力的打扫卫生,那几个女生没有一个是干活的料。

    那一天周围所有的班级都快速打扫完了,就她和一班的一个男生被扔在了校园里,那男生身材高挑,但很瘦削,校服穿在他身上完全撑不起来,他还戴着口罩,头发是规规矩矩的学生头。

    李昀茜自己的任务快完成时,他的还剩一大片,她这个人一直挺热心的,就推了推车去帮他,过程中她还时不时说两句话,但那男生话少得过分,好像不喜欢和人说话。

    她恍惚记得有个女生说他是年级第一,她还在想年级第一是谁,叫什么名字。

    见他不喜欢说话,她问了几句之后,就再没问过了,帮他清理完校园里的雪之后,她直接就转身走了,只觉得自己帮了一个校友,心情很好,从未在意过他是谁。

    她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原来那是琚寻啊……

    她理清了思绪之后,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水墨痕迹跟前面的不是一支笔写的,前面的是黑色的细签字笔,后面的好像换成了稍微粗一点的,像后来补上去的。

    【我打听到她的名字了,她叫李昀茜,是五班的学习委员,原来她是李伯伯的女儿,我认识李伯伯,但我不认识她。】

    【李昀茜,她名字真好听,我在年级榜上看到过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在我的名字下面,这是我离她最近的时候,如果有可能,我想和她做朋友,可是我又怕被她拒绝,我生病了,没人喜欢我,也没人愿意跟我

    说话,她肯定也不想认识我。】

    看到这里,李昀茜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她自言自语,“不是的,我肯定想认识你。”

    【我很讨厌我这个体弱多病的身体,如果我也能像其他人一样健健康康,我就可以自信一点,上去跟她打招呼,然后告诉她,我的名字,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奶奶说,要送我去寺院静养,我不想去,京山寺太远了,我要是去了那里,就看不到她了。】

    【我想留在这个学校,虽然不喜欢这里,但我觉得有她这样的女孩在这个学校,那这个学校还是很不错的。】

    李昀茜一边往下看一边抹泪水。

    看完一封,又是下一封。

    数了数,2014年他写了五封信。

    第二封信是这一年五月份写的。

    【我还是拗不过奶奶,她要送我去京山寺静养,她说佛祖会保佑我,可是我这一走就见不到你了,我想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回来看你。】

    【其实我一点都不迷信,我不信我去了寺院就能好起来,可奶奶和爸爸都说会好,那我姑且信一次吧。】

    【前几天你在篮球联赛上跳啦啦操的样子很漂亮,我特意挑了时间去看,果然没让我失望,咱们校友在你的鼓励下,大杀四方,虽然我没有上场,但我觉得身临其境,跟你并肩作战了。】

    【我看到你的头绳掉了,长发散下来,我还在为你担心,没想到你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内心真的好强大,这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会又慌又紧张。】

    【我发现你很喜欢红色,头绳都是一个款式,没有换过,那天你的红头绳光荣地为你的美丽牺牲了,你把它丢在了垃圾桶,我觉得那是跟着你见过大场面的东西,我得把它捡回来。】

    【我的手腕比较细,戴上它有点宽松,但我还会长个子,长身体,等我十八岁的时候,肯定就适合我了。】

    李昀茜这才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心下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形容,除了震惊还有疼痛。

    【我很少见你坐公交车和地铁,那天好不容易等到你坐地铁,我家和你家是相反方向,我跟在你身后买了票,我想让你看到我,但又怕你看到我,你和你的同学说说笑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阿姨的身后,和你只隔着一个人。】

    【假装偶遇这种桥段真的很土,我试过了,没有成功,校园里也尝试着在你面前走过,可你始终看不到我,我想你也是不喜欢我的。】

    【最后跟踪你一次,我要走了,我决定今天给你拍张照。】

    第二封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李昀茜这才想起来,刚嫁给琚寻的第二天,他就在书房看谁的照片。

    她迅速爬起来拿了那些信,出了佛堂,跑回二楼他的书房,坐在电脑前,将书桌的抽屉打开,在抽屉的最后面,确实有一个倒扣着的相框,她心情紧张地拿出来。

    果然,相册上的人,是她。

    是16岁的她。

    一身白蓝相间的校服,正在和几个女同学说话,说到好笑的地方,她笑着回头跟她们玩闹,他捕捉到了一个瞬间,将画面定格。

    李昀茜觉得好不真实,她一直觉得琚寻有个白月光,可从来没想到是她自己。

    她就说那个人人口中冷淡疏离的琚寻,为什么从婚后第一天对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李昀栖跟他处了大半年,婚礼前夕逃了,他也没有什么情绪,从亲姐和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他,和她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其实不是第一眼就喜欢,而是在心里记了十年。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热情,只是对她热情。

    不仅帮她搞自媒体,在明知道她家里人不待见他的情况下,还天天往她家跑。

    明明打算出家当和尚,却在她的一步步诱惑下,不仅还俗,跟她孩子都有了。

    如果换成别人,不管怎么诱惑都没用吧?

    李昀茜觉得又心酸又想笑,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有个人渴求了她近十年。

    她丢弃的发绳,他当成幸运绳戴了十年。

    她坐在他的电脑椅上发呆,感觉一切都不真实极了。

    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怎么会这样,好像科幻片啊,她在结婚之前都不认识琚寻。

    想到他这些年把她当成秘密埋在心里,婚后还得压抑着对她的感情,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阵窒息。

    她就说琚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原来是这样……

    她放下相框继续看他写的信。

    从2014年到2015年的信都一个模式,就跟日记一样,记录了他一天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去看她了。

    只有2016年,一张写满她名字的信纸映入眼帘,字迹密密麻麻,名字横七竖八地没有一点点的规矩,信纸都被戳破了好几个洞。

    感觉那一年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这一张上面没有落款和日期,这也是他写的最后一封信,时间停止在2016年。

    李昀茜恍惚了很久,乍一转眼,天色已经在慢慢放亮。

    琚寻离家快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联系不到,她心慌意乱。

    她拿着那些信看着窗外慢慢亮起的晨曦许久。

    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她知道继母起了。

    她把那些信和相框都放进抽屉里,下楼去找温铅华。

    温铅华刚出主别墅,在院子里伸懒腰。

    天色还没彻底放亮,才五点左右。

    看到李昀茜这么早下楼了,温铅华有些惊讶,“你怎么起这么早?”

    李昀茜缓了一下情绪,“琚寻好几天没消息了,我睡不着,担心他。”

    继母听到这里也是叹气,“再担心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啊。”

    李昀茜抚了抚胸口,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母亲,琚寻十七岁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琚家了?”

    温铅华闻言怔愣片刻,想了想后回答,“我是2014年跟他爸结婚的,他妈妈2012年去世,当时我还被很多人骂,可他爸想结婚,说家里需要一个女人,照顾孩子和长辈,我就和他结婚了。他十七岁的时候,是2015年?”

    李昀茜回答,“是2016年,那一年他发生什么了?”

    温铅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一年啊,事情好像比较多,他爸前一年做完手术,还在康复期,琚寻突然病重,差点救不回来。”

    李昀茜心里一咯噔,眼眶霎时又红了,“那一年吗……”

    温铅华点头,“是啊,当时他爸花了很多钱,把国内外的药都用了个遍,才把他抢救回来,不过从那次以后,他的身体就好了不少。”

    李昀茜哽住喉咙,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站在那里,好像自言自语,“那年暑假,我就出国了。”

    温铅华茫然,“什么?”

    李昀茜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他。”

    继母沉默片刻,一回头见她哭了,继母心里也慌了,她没见李昀茜哭过,琚寻跟她闹离婚的时候,她都没哭。

    她当时还想着,这是个内心强大的人。

    可这几天没有琚寻的消息,她说哭就哭。

    到底是个被琚寻护着的小女人。

    继母拉着她的胳膊回房,“没事的,琚寻很聪明,不会轻易出事,况且还有你爸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李昀茜的眼泪越落越多,断线的珠子一样。

    第73章 回家机场旁若无人的激吻。

    没爱上的时候,琚寻对她而言就是个普普通通、可有可无的男人,如果他不曾对她过于宠爱,她都不会轻易爱上,顶多沉迷于他的颜值。

    看够了也就没什么留恋的了。

    她婚前都不认识琚寻,只知道他是姐姐联姻的对象,以后或许是明面上的姐夫,和她这个小姨子的牵扯不会深到哪里去。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失控了,他没有成为姐夫,却成了她

    的丈夫,不但成了她的丈夫,还在她的一步步攻陷下,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老公。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婚后驭夫有术,才让一个冷冷淡淡的天之骄子败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怎么都没想到琚寻喜欢她,比她喜欢他早了十年。

    她都不敢想这十年他是怎么过的,他怎么能那么长情,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十年,还能忍着不找。

    现在想来,琚寻家和她家联姻不是偶然,他还没联姻之前,选择确实挺多的,蒋家两个女儿都觊觎他,蒋建国和琚世成的关系好,和李儒峻是竞争对手,两个人从好朋友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商战最严重的时候,相互买营销号诋毁对方,搞一些肮脏的手段,但都没法把对方怎么样。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琚世成和李儒峻两个人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竞争市场的时候,那都是撕破脸的。

    结果最后李家和琚家联姻,也是让大家跌破眼镜。

    一切的不合理,现在串起来的话都合理了,跟李家联姻不是琚世成争取的,是琚寻争取的。

    因为琚世成宁愿选蒋家也不会选李家。

    结果他们选了李家,就算李昀茜不替嫁,琚寻也会和李昀栖结婚,做表面夫妻。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和琚家联姻的成了李昀茜。

    而李儒峻之所以同意李昀栖联姻,也是带着占便宜的心理,他一直想拿下红星,这才答应的。

    不然就他和琚世成这僵硬的关系,他绝不可能让女儿嫁进竞争对手家里。

    李昀茜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以后要留在家里,哪怕结婚,另一半也需要入赘。

    李儒峻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李昀茜去联姻,那就只有老大李昀栖了。

    李昀栖跟琚寻见了一面,被他的长相迷惑,答应联姻。

    结果婚礼前夕逃婚,婚礼在即,所有人都在看着两家的脸面,李儒峻为此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在想怎么弥补。

    要不是姜敏说可以先让李昀茜替嫁,之后再和琚寻离婚,先拿下红星的股权再说。

    李儒峻即使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其它办法,打电话跟琚世成沟通,问能不能让老二去,琚世成说可以。

    琚世成一开始其实是打算问老二的,因为琚寻说可以和他家二小姐联姻,可还没开口,李儒峻就把他的意愿扼杀在摇篮里,表示李昀茜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联姻这事不管说什么都轮不到李昀茜。

    琚世成便没开口,回去之后琚寻还问他什么情况,琚世成只能如实回答,老二是不可能嫁进来的。

    他当时就告诉琚寻,“你也别打他家老二的主意了,李昀茜以后要管李氏旗下的所有产业,当儿子一样培养的,肯定不会同意把她嫁出去。”

    琚寻听到这里后,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可最后阴差阳错。

    李昀茜以为他对她是一见钟情,还想着自己魅力这么大,琚寻第一天跟她认识就喜欢上了。

    其不然,他已经想了十年。

    十年啊……

    一个人能有多少十年,琚寻把他最美好的十年都用来想她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世上有琚寻这个人。

    只有后来姐姐要联姻的时候,跟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琚寻,是要成为她姐夫的人。

    温铅华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慢慢等消息,你爸关系网挺厉害的,他一定会打点港城那边的关系,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继母扯了纸巾来给她把眼泪擦干净,“琚寻这孩子就像野草一样,生命力很顽强,十七岁那年,他刚高考完没多久,就病重了,大家都以为他死定了,你公公都熬到肝病复发,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他还是挺过来了。”

    李昀茜想到那张密密麻麻写着她名字的信纸,心想那是不是琚寻觉得自己不行了之后才写的,或许是一封并没有什么意义的遗书。

    想到这里,心脏像被带满刺的荆棘滚过一样。

    果然开始懂爱的时候,就格外痛苦,琚寻总说他不懂得怎么爱人,结婚初期对她一直小心翼翼,怕这个做不好那个做不好,让她生气。

    感觉她稍微有点情绪,就跟她说对不起,她还想着这男人认错倒挺快,现在看来,他真的在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感情,哪怕知道以后会离婚,还是想把最好的给她。

    15亿拍下来的宝石不是任性,也不是偶然……新型专利首发,给她的惊喜不是心血来潮。

    他在用行动让她感知他的感情,可是她钝感太强,以为他在演戏,还疑惑演个戏而已,用得着用这么大的代价?

    这样想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喜欢她维护她的话,都不是假的,他用一个联姻的幌子,爱着一无所知的她。

    披着一层皮,他悄然却又热恋地爱着。

    她还总是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怪不得琚寻没回答过,或许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爱。

    她以为就她一个人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却怎么都没想到,琚寻比她爱的更热烈。

    他的爱悄无声息,却又好像轰轰烈烈。

    为她破戒,为她开荤还俗,为她两次摘下佛珠。

    可惜她现在才知道,那天她发现信封的时候,琚寻不让她看,或许在想什么时候毁掉这些证据,让她一直不知道。

    可是后来事情比较多,所以他就忘记了。

    千叮咛万嘱咐找各种理由不让她进佛堂,大概率就是怕她发现这些秘密。

    可她还是发现了,她始终在意他到底藏着谁。

    当真相大白时,才发现多么无力,却又那么震惊,心疼。

    琚寻不想让她知道,或许是出于一个男人的颜面,也或许是怕她笑话他的自卑。

    她不会笑话,她现在只觉得遗憾,如果她早点认识琚寻,早点了解他,那么他后来就不会孤独地承受那些灰暗和痛苦。

    最起码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还能给他一点安慰。

    现在说什么都回不去了,好在上天眷顾,病魔并没有带走他。

    错过了他的青春,但把他留给了后来的自己。

    也还算圆满,这场阴差阳错的替嫁,大概就是为了让琚寻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遇见,她都会爱上。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不喜欢早恋,李儒峻对她管的很严格,上大学了都不让她谈恋爱,她一直听从父母的安排,一心扑在学业上,连Wilson这种鬼才她都能拒绝。

    现在想来,也庆幸李儒峻对她严格,不然她或许真的会和Wilson在一起,从而错过琚寻。

    继母一直在安慰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她只是觉得琚寻这些年过得太苦了,说不出来的心疼他。

    她哭了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了,继母有点担心她,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情,不然对胎儿发育不好。

    李昀茜缓了缓心情之后,告诉继母,她要回李宅一趟,问问李儒峻,琚寻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网上也没有消息,李儒峻拜托港城的朋友打点,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回过来。

    还不到六点半她就到李宅了,李儒峻刚洗漱完,走进茶室,见李昀茜一大早回来,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他问李昀茜,“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

    李昀茜跟着她爸的脚步进了茶室,实话实说,“担心琚寻,睡不着。”

    李儒峻叹息一声,“等消息吧,我也在等,那边的朋友说有消息第一个通知我,我花了钱打点的,他们暂时不敢把他怎么样。”

    李昀茜坐在小沙发上没说话。

    李儒峻兀自捣鼓茶罐,“他这次是替我受罪的,我心里都明白,那不要脸的银行犯罪,给犯罪分子洗脏钱,被抓住了把柄,要被美利坚找借口制裁,那行长为了立功减轻罪责,就把我的信息卖给了国外。

    国内企业就华盛和天河暂时拥有高科技技术,他们为了打压,就想先把

    我搞垮,毕竟琚世成已经去世了,如果不是我接管红星,而琚世成也还活着,那这次被针对的肯定是琚世成。”

    李昀茜这才问,“那琚寻呢?”

    李儒峻又说,“琚寻作为天河集团的最高管理层,这次肯定也是被人水到渠成地拉下水,不管是我去,还是他去,都凶多吉少,起码我坐镇国内,有国家撑腰,还可以给他一点反击的机会。”

    李昀茜又想哭了,吸了吸鼻子,“他怎么这么命苦啊,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为他打算过,最后还……”

    李儒峻打断她,“你错了,他妈妈虽然去世早,但他爸琚世成一直在为他打算,不然也不会有咱们两家的联姻,我就是他爸给他找的最好的后盾。”

    李昀茜红着眼眶抬眼看李儒峻,“你以前也不喜欢他。”

    李儒峻往茶罐里倒水,“喜欢他和欣赏他不冲突,不喜欢他是因为不想让他耽误你,作为女婿,我确实很不满意他,他冷落你姐,这一点我一直心里不暖和。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欣赏他的能力。”

    李昀茜出口长气,“得亏他冷落我姐。”

    李儒峻轻呵一声,“那确实,如果不冷落你姐,也没你什么事,我也没必要为今天这事担忧,他也不会为我去冒险。”

    李昀茜,“……”

    李儒峻,“他是真的很在意你了,我从不接受他,到如今为了留他一条命回来,也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短命就短命吧,咱老李家就这命。”

    李昀茜,“……”

    李儒峻把煮茶的电磁炉开关拧开,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往下压了压,“他当初当着我的面说喜欢你的时候,我都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如今我才是真信了,到底是年轻,是为了爱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年纪。”

    李昀茜,“……”

    原来他还当着李儒峻的面说过喜欢她这种话,是真的很怕李儒峻悔婚吧。

    李昀茜出了一口又一口长气,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李儒峻让她别垂头丧气,没事的话多去天河走动走动。

    琚寻走的时候,给她放权了,也就是说她现在能参与天河集团的所有决策。

    李昀茜难受过后也只有鼓起勇气来,她让李儒峻放心,“他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放弃。”

    李儒峻说,“天河集团的项目进程全世界都在关注,他们都在等着这场仗怎么打,你必须帮他盯紧了。”

    李昀茜点头,“明白。”

    坐了会儿她终于困了,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我上去睡觉了。”

    李儒峻摆手,“去吧。”

    出去时姜敏也刚从房间出来,问她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她说没什么,跟爸说了两句话,她心里稍微安稳点了。

    姜敏也是安慰她,“把心放宽,有你爸在呢,琚寻绝对能平安回来。”

    李昀茜点头,跟妈妈道了谢,上了楼。

    洗了个澡,很困却睡不着。

    她拿着手机给琚寻发微信:

    [你知道吗,我爸现在很满意你了,他不会再逼着我俩离婚,他现在提起你,感觉都很骄傲,他心里一定想着,他怎么有这么好的女婿,聪明,勇敢,有主见。]

    [我很担心你,你很久没有给我回消息了,之前你都是秒回的,我知道你遇到了大难题,但我相信你一定会迎刃而解。]

    [我和家里人都好,继母和琚隐也都没什么事,我第一次见我爸动用这么多关系保人,足以见得他现在很满意你这个女婿,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和宝宝都在等你,等我俩的女儿出生了,我一定要带你们去拍全家福。]

    [我很想你,想得每日每夜睡不着,我知道你也在想我,我以前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黏着我,我现在知道了。]

    [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真的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是不想睡觉。]

    发完最后一条,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过了会儿,闭上了眼睛。

    其实有李儒峻兜底,她可以放心一点。

    李儒峻不仅是她的后盾,也是琚寻的后盾。

    琚寻此次赴港引起的舆论超级火爆,几乎绝大多数网民都盯着这次事件。

    不得不说有的国家手段就是肮脏,为了阻止一个国家的科技发展,找各种理由搞死一个人才。

    原以为琚寻去了会稍微好一点,结果没想到会让对方钓到一条大鱼,要知道天河的技术团队要比华盛的先进。

    琚寻出事要比李儒峻出事更严重。

    他一出事,就意味着国内新技术和新芯片无法短时间内正常上市,那么某国想独占市场的阴谋就得逞,就可以随意坐地起价,破坏规则。

    琚寻被捕后,漂亮国要求从港城引渡琚寻,这一行为在网上引起了轰动,李儒峻发了好几条微博,艾特了央视新闻和外交部,再三拒绝引渡的要求。

    并且提供了诬陷的证据。

    琚寻也在自救,他拒绝引渡,并且要求保释,并进行了保释听证会。

    但最初因为证据不足,并没有答应他的保释请求。

    李儒峻也在搜集证明红星并未犯法的证据,督促港城政府善待琚寻。

    毕竟港城还是在境内,也算还在家里,要是出了国界,那就真的麻烦了。

    琚寻一直在请求保释,坚持了两个月,李儒峻提供的证据终于能让他暂时缓一缓,港城政府批准了他的保释请求。

    但此时某国给港城政府正式下达了引渡请求,要亲自审判,引渡申请给了港城政府,李儒峻坚决不同意。

    在这事件处于白热化阶段时,被李儒峻连环轰炸的外交部账号和国内各大媒体终于坐不住了,专门针对此事件发布了警告诉求。

    外交部负责人铿锵有力斥责了某国非法竞争的恶劣手法,并且再三要求某国和某银行撤销对红星的控诉,要求他们放人。

    结果更过分的来了,某国可以同意放人,但交换条件是把天河集团正在研发的新技术交给他们,不然这事不算结束。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琚寻誓死不答应,那是琚世成努力了很久才有的成绩,只要这项技术一出来,国内科技至少要先进几十年。

    他可以死,但这一点绝不让步。

    天河集团的先进技术不仅是琚世成的心血,也代表着国家的科技进步,他要是妥协了,那和卖国贼没什么两样。

    他的傲骨不允许他为了自己的命,去出卖一个国家。

    本来能保释的,又被诬陷了一次,只得再次进行保释听证会。

    只不过这次事件闹得大,保释听证会的时候,现场有很多港城的记者,绝大多数都是爱国人士。

    他们在听证会上一直在质问某银行负责人,他们对琚寻先生的控诉是否有确凿的证据。

    那银行负责人也是模棱两可,就是死咬着不放。

    而那被折磨地憔悴不堪的男人,就坐在被告席上,眼神冷淡沉静,每一句话都直中对方要害。

    听证会画面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已然到了初秋。

    李昀茜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不管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她的肚子。

    可她挺着大肚子,依旧坚持在职场。

    琚寻临走时跟她说,如果不出意外,新技术应该在八月份左右就成熟了,不管他回不回来,发布会一定要按时开。

    到时候让李昀茜督促他们,粉碎帝国主义垄断市场的白日梦。

    李昀茜便一直在天河,以前她只想躲在琚寻身后,做个小女人,安稳度日,可现在她也想成为琚寻的后盾,他们不仅是夫妻,更是战友。

    她留学这么久,最了解某些国家的嘴脸。

    九月份中旬,天河集团传出好消息,新技术新系统面世,东方之龙系统横空出世,天河旗下比较高端的品牌都安装了新系统和芯片,只要装有新系统的电子设备,都能相互联动。

    试运行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在国庆节那天,李昀茜组织集团内部高层进行了记者

    发布会,宣布高科技技术和东方之龙系统的诞生。

    也算是给祖国献上一份贺礼,她有种预感,等琚寻回来,这项技术一定会上交给国家。

    这一天她穿着比较宽松的咖色西服套装,白衬衫,长发扎成低马尾,整整齐齐。

    即使西服宽大,也遮掩不住她的孕肚。

    李昀茜自从做完雕漆隐花之后,第一次在互联网露脸,一出现就是职场女强人的形象。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她怀孕了,孕肚都很明显。

    面对镜头,她冷静,大方,美丽,知性。

    更重要的是,她每一句话都是专业性相关,全面介绍了新技术和新系统,以及优点和缺点。

    基本上她这一露面,没人再敢跟她比了,以前只是觉得她是个不务正业的网红,被琚寻宠着,为所欲为,可谁也想不到,她会短时间内成长成一个职场精英。

    这个时候网友又有话说了:

    [她的背景一直很牛啊,她爸可是李儒峻啊,你们是凭什么觉得她什么都不懂的?一夜之间营销号全挂了的时候,你们就该知道她的杀伤力。]

    [就那个卢莎莎,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不然你们以为当初被黑的时候,她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一个圈子,人家压根不在意。]

    [她被挂个人信息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吗?知名学府硕士双学位,专业前三的成绩毕业的,醒醒吧,真以为有钱人都傻啊,琚寻家大业大,会看上一个脓包?别做梦了,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存在童话里,这两位是双强。]

    [一直不看好他们的人,是不是被打脸了啊?在琚寻被困的这几个月里,都是她在负责集团公司的业务,该信任成什么样,才能把那么大的综合性公司交到她手里?]

    [别吵了,我有点难受,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我就生气,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她还是羡慕琚寻。]

    [她真的好自信啊,果然自信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哪怕孕肚也无法遮掩她的光芒。]

    [她老公肯定爱惨了她,我都要爱上了,好冷静,好飒。]

    李昀茜按时开了发布会,粉碎了某些国家的阴谋。

    与此同时,某国对琚寻的引渡请求被港城政府强硬拒绝,并且批准了琚寻的保释申请。

    某国对他的控诉仍旧未取消,李儒峻一直在跟对方交涉,问他们怎么样才能撤销对琚寻对红星的控诉,对方要求新技术合作交流,并且赔偿十亿美金。

    对方发现天河集团的新技术更为先进。

    李儒峻听到这里舒了口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他仍然和对方讨价还价,并且警告对方,这件事本来就是诬陷,就算不赔偿他们,琚寻该安全回来还是得回来。

    把赔偿金砍到了一亿美金,对方不同意,最少五个亿美金。

    李儒峻和对方打太极打了两三天,最后妥协,两方达成协议,这五个亿美金从李儒峻的海外账户了出,并且进行了公证,以免再被人倒打一耙。

    这一场长达半年的“战争”以港城政府释放琚寻而结束,琚寻终于要回京城。

    他这一去就是半年,直到十月份快结束的时候,李昀茜的手机里才收到了他的回复。

    [老婆,我在机场了,终于拿到了手机,我很快回家。]

    李昀茜收到他的消息后就红了眼眶。

    [好,辛苦你了,我去接你。]

    他回复过来:

    [你别来,让赵禹来接我,我不放心你,我要登机了。]

    李昀茜回了一句,他再没回复。

    彼时她在李宅,天已经黑了,八点多了。

    她突然拿了李儒峻的车钥匙要出门。

    李儒峻问她去干什么,她说接琚寻。

    李儒峻让张程去,李昀茜拒绝了。

    “不行,我必须第一个看到他。”

    姜敏让她小心点。

    “你挺着个大肚子,多危险啊?”

    李昀茜充耳不闻,出去开了她爸的车就走。

    姜敏还想说什么,李儒峻把她喊了回来。

    “算了,让她去吧。”

    大家都知道她想琚寻快想疯了。

    她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从港城飞到京城,至少三个小时,她到了机场就一直在出口等着,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她一眼。

    她就这样在出口徘徊了一个小时,等到再次收到琚寻的消息时,发现他在另一个出口,她又往那边跑。

    等到了另一个出口,她终于看到了他高挑瘦削的身影,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那里四处环顾,直到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放缓了速度,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走的时候意气奋发,回来的时候不修边幅,胡茬和头发都长了。

    李昀茜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他也站在那里,第一时间没动。

    好像都怕是个错觉。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机场四周还是行人匆匆。

    她红着眼眶,小嘴一瘪就朝他跑过去,琚寻手里的行李箱也是往旁边一扔,迈开一双长腿,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他俩的唇几乎是撞在一起的。

    两个人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心有灵犀,唇舌先感受到了对方。

    剧烈的疼痛带着久违的思念,这一刻全部夹杂在一起。

    他双手用力地捧住她的脸颊,所有的话都倾注一个吻中。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他们旁若无人地激吻,好像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第74章 安稳直到喘不过气,才分开。……

    两个人的唇都磕破了,疼痛和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之间蔓延,但谁也没有放开。

    他这一走大半年了,李昀茜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半夜惊醒,身边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

    不断拿出手机看他有没有回消息,看网上有没有他的近况,想到极致的时候,她会盯着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一个人坐在床上哭。

    不知道琚寻有没有想她,反正她快想疯了。

    抱着他深吻了半天,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分开了。

    她在喘气,他也在喘气,他的眼神比她的更疼痛,一边喘气一边将她的脸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他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脸颊不断地摩挲。

    他的眼眶和眼尾都是红的,眼神在她脸上黏了半天之后,又俯身抱住了她。

    李昀茜感觉他双臂的用力,他好似用了所有力气在拥抱她,恨不得把她嵌进他的身体一样。

    一想到他这半年遭遇了什么,李昀茜就眼眶发酸,她也在用力拥抱他。

    他一直没说话,好像一说话就会打破这个美好的梦一样,李昀茜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腔,“你终于回来了。”

    他重重地出口长气,才轻轻回应她,“回来了。”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瘦了很多,她的心疼痛无处安放,双手在他背上摸了又摸。

    他伏在她肩上,双手也在不断在她背上收紧,薄唇擦着她的脖颈来回地吻。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在机场出口拥抱了将近二十分钟,李昀茜这才放开他。

    放开之后又伸手摸摸他有些瘦削沧桑的脸颊,眼神里都是不舍和疼惜。

    他的头发长了,都快披肩了,嘴边周围都长

    了胡须,下巴上的更长。

    李昀茜在他嘴边摸了一圈,终是红着眼尾笑了,“老了很多,不像你了。”

    琚寻缓了缓气,捉住她的手,“回家。”

    李昀茜要帮他去拿行李箱,他牵住她,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让她小心点,“我自己来。”

    他牵着她的手,去拿了行李箱,出了机场。

    将行李放到后备箱,他坐在前面副驾驶。

    李昀茜一直在看他,琚寻感觉到她的眼神,侧头迎上她的视线。

    李昀茜隔着两个驾驶位的距离,又侧头过来亲他。

    琚寻侧身迎上去,李昀茜的安全带还没系,亲着亲着她就起身往他身边跨,琚寻一手护着她的头顶,一手扶着她的腰,“小心点。”

    等她跨过来,他把人抱进怀里,把她的腿揽在他的腿侧,又低头和她吻上。

    这次就没有第一次那么激烈,他都能感应到李昀茜唇上的伤口。

    他唇上也有,刚才亲的有点过于激烈。

    这会儿心里的想念稍微平复了点,两人唇舌都温柔,相互缠绕,变着花样地在彼此口中纠缠。

    还是第一次和这样不修边幅的琚寻接吻,他长了胡子,但一点都不扎人。

    李昀茜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总觉得很邋遢,外国人留胡子,她还没靠近就觉得一股味儿。

    可是这些不喜欢在琚寻这里就成了例外,她甚至觉得留了胡子的琚寻,好像更有男人味。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留的,是这半年一点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压力很大。

    他毛茸茸的唇周边让这个吻有了不一样的体验,她的手还在抓着他下巴上的胡须玩,那些半长的毛发缠绕过她纤细白皙的手指。

    他的胡须质感很软,像玉米须。

    琚寻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认真专注地和她深吻了半天。

    怎么吻都倾不尽心中的思念,直到李昀茜的手机在方向盘旁边突兀地响起,她才从他口中退出来,和他对视了一眼。

    琚寻的唇色鲜艳饱满,有种被欺负的红糜,他又低头啄她一下,轻声道,“回家再亲。”

    李昀茜从他怀里起来,伸手按下手机的接听键,是李儒峻打来的。

    他问李昀茜,“接到人了没有?”

    李昀茜缓口气,回答他,“接到了,在路上。”

    李儒峻让他们小心,便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又抱着他不放了。

    琚寻叹口气,“乖,回家,回去之后,时间都是你的。”

    李昀茜在他怀里蹭了蹭,听话地点头,“好。”

    她又爬去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带着他回家。

    这半年不管对谁而言都是煎熬,李昀茜在家没法安心,琚寻在港城没有一点点的空余时间,每天都在想怎么能在这场阴谋里活下来。

    他得活着回来见她。

    还好有李儒峻,他应该是这半年来最累的人。

    琚寻太累了,李昀茜车子启动没多久,还在跟他说话,就发现他的头轻轻侧在一边睡着了。

    她就再没打扰。

    见他睡着,她开得比较慢,一个半小时后到了李宅,她把他的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这才去副驾驶小心翼翼叫醒他,“琚寻,到家了。”

    琚寻缓缓睁眼,发现到李宅了,他眨眨眼睛之后,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李儒峻和姜敏、张程等人在门口看着他俩,见琚寻下车了,李儒峻才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张程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把琚寻的行李箱从李昀茜手中拿走。

    琚寻走向李儒峻和姜敏,“爸,妈。”

    姜敏眼眶红红的,应着他,“哎,回来就好。”

    琚寻搀住李昀茜,扶她上台阶。

    李儒峻转身往里走,“你肯定没来得及吃饭,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洗个手,咱们边吃饭边说。”

    琚寻应着,“好。”

    琚寻去客卫洗手,李昀茜去餐厅把碗筷给他放好。

    一家人都进了餐厅,琚寻洗完手也进去。

    李昀茜拉着他坐下,她坐在他旁边。

    以前两口子不喜欢琚寻,可后来琚世成去世之后,姜敏其实一直觉得琚寻挺可怜,这会儿看到他这半年被折磨地这么憔悴,眼眶也是湿润了。

    李儒峻的眼神也没那么冷了,更多的是对一个晚辈的疼惜,他说,“你先吃,吃完饭咱再说。”

    琚寻真饿了,今天一天忙着没吃饭,一被释放,他就直接收拾东西订了机票回家。

    李昀茜给他夹菜,他端起碗来,也没说什么,先扒了两口饭。

    一家三口就看着他吃,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他吃完一碗饭,看起来状态好点了,李儒峻才开口,“你还算聪明,一直在争取保释,没有屈服,没有认罪,我才有机会帮你打点。”

    李昀茜给他盛一碗汤,感觉不怎么烫,才递给他,“喝口汤。”

    琚寻喝了一口汤才回答李儒峻,“还好有您在,不然我也回不来了。”

    李儒峻叹息一声,“他们就是想着搞死你的,你一死,天河集团无法正常运转,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他们本来是想针对我,没想到钓到一条更大的鱼。”

    琚寻一口气喝完汤,有点饱腹感了,这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李昀茜从没见过他吃饭这么快,眼神又心疼又为他感到委屈。

    一直在看他的脸。

    姜敏也是不知道说什么,除了满心的酸涩。

    见他喝完汤,李昀茜起身又去给他盛饭,他看了一眼,回答李儒峻,“是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有来无回,一直想把我引渡到国外,要是真离开了国土,就是有去无回,谢谢爸为我争取。”

    李儒峻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现在你们天河新技术也上市了,新系统发布收获的好评如潮,那些和我们合作的外企现在又想来示好,甚至用威胁的手段想和我们继续合作。”

    琚寻神色沉静,“该合作还是要合作,只是这项技术,我准备上交了。”

    李儒峻闻言点头,“也行,国家很看好你们公司这项技术,给国家确实比你自己拿在手里好点。”

    琚寻说,“等华盛的技术成熟,我们可以沿用华盛的技术。”

    李儒峻笑了声,“咱们两家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对手,你爸要是活着肯定不乐意。”

    李昀茜给他盛饭回来,满满的一大碗米饭放在他面前,他看着李昀茜的神色,回答李儒峻,“天河集团暂时还是茜茜代管,我要休息一段日子,以后或许也是她管。”

    李儒峻倒是没想到琚寻会这么信任李昀茜,听到他这样说,便再没说什么。

    琚寻对李昀茜的夸赞和欣赏毫不吝啬,“茜茜很厉害,她比我更像个领导者。”

    李昀茜在他身边坐下,给他夹菜,“我是被逼的,能清闲的话,谁愿意扛这么大的压力?哪有人跟我一样怀孕八个月还在职场?我申请休产假。”

    琚寻闻言笑了,“好,休产假。”

    姜敏也说,“茜茜是该休产假了,让她再帮你两天,等你休息好了,她就休息。”

    琚寻应着,“好。”

    又吃完了一碗饭,他终于饱了,也有了回家的感觉。

    李儒峻看了一下表,都已经快一点了,他也起身道,“好了,吃好了就休息,有事明天说,你也洗个澡,去去乏,明天不着急起床,睡醒了再起。”

    琚寻起身跟他道晚安,“好,您和妈也休息。”

    看到二老走了,李昀茜才拉着他上楼,张程吩咐保姆阿姨收拾餐厅。

    回到二楼她的房间,李昀茜给他找了睡衣,把他推进了浴室。

    “洗个热水澡,我等你。”

    琚寻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这半年真的生不如死,和她分开太久了,一点联系都没有。

    他洗澡的时候就把胡子刮了,半年的时间,让他苍老了十岁的感觉。

    刮了胡子才稍微有点像样了,他都不知道刚才在机场和李昀茜亲的时候,她什么感觉。

    李昀茜躺在床上等着他,他擦着头发出来,头发都快披肩了。

    他刮了胡子,这样看着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他坐在床沿,将毛巾搭在床头上。

    李昀茜凑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像我老公了。”

    琚寻摸了摸她圈在腰上的手,“不是你老公是谁?”

    李昀茜轻轻地咬他的后腰,“不知道,没刮胡子的时候感觉就是个邋遢大叔。”

    琚寻转身小心翼翼地上床,“邋遢大叔你还亲?”

    李昀茜抱着他憨笑,“还别说,亲起来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滋味,我觉得你留胡子还挺好看,你怎么刮了?”

    琚寻坐在床头把她往怀里抱,“留胡子接吻的时候不扎嘴吗?”

    李昀茜摇头,“没有,你的胡须很细很软,我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可是我觉得你留胡子很帅,很有男人味。”

    琚寻侧首亲她的脸颊一下,“情人眼里出西施。”

    李昀茜抬眼一直在看他的脸,伸手摸着他光滑的下巴,又开始心疼了,“瘦了好多,皮肤也暗淡了许多。”

    琚寻抱着她躺下来,头发都还湿着,额头蹭在她肩上,“老婆心疼我了。”

    李昀茜肯定心疼啊,她的男人她不心疼谁心疼?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见他神色疲惫,长长的眼睫颤抖着,望进她的眼底。

    她又凑过去吻住了,琚寻长臂一伸,将室内的灯按灭,将被子扯来给两人盖好,闭上眼睛侧躺着和她亲。

    她的孕肚顶着他。

    他发现李昀茜今天格外喜欢亲他,如果他不困的话,李昀茜能亲他一晚上。

    亲着亲着他就睡着了,

    李昀茜感觉他的唇舌都不动了,才舔了舔他的唇角,靠在他怀里睡去。

    夫妻俩这一晚上都睡得格外熟,姜敏也没叫他们起床,等李昀茜一睁眼时,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琚寻还没醒。

    她躺着看着他的睡颜,也没着急起。

    这半年,不仅琚寻没好好休息过一次,李昀茜也没睡过好觉。

    她静静地盯着他的脸颊,感觉他这样平静安稳地躺在她身边,就是她的幸福。

    她不敢想以后失去琚寻会怎么样,这半年的分离,都差点让她想疯了。

    这会儿看着他躺在身边睡得正熟,她的心才是安稳的。

    琚寻的那些信她又给收回去了,既然琚寻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假装不知道。

    可是想到这个男人把她藏在心里十余年,她还是忍不住心酸。

    她把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红绳,又扒下来给他戴上去。

    既然是好运绳,那就把她的好运都给琚寻吧。

    第75章 魅力值回家给老婆吃个够好不好?……

    她一直静静地躺着看着他的脸,观察他的面部的每一个细节,好像要把他烙进她的脑海一般。

    他的眉毛很黑,和他的头发是一个色,眉尾锋利,到眉中又稍微平和下来,配上他一双清冷的眼睛,让他的面部格外锐气。

    短发的时候,配上这样一张脸,显得清隽硬朗。

    可现在头发稍微长点了,面部的锋利也被稍微掩盖了点,看起来柔和不少。

    她伸手轻轻将搭在他唇边的发丝拨开,他察觉到了,眼皮动了两下,清冷澄澈的眸带着惺忪的睡意睁开。

    在看到她后,他带着点警惕的眼神才又慢慢放松下来,缓缓闭上。

    摸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他的一只手覆盖在上面握住。

    李昀茜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昨晚头发都没吹干,就睡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太困了,老婆,好不容易睡到你身边了,很安心。”

    李昀茜也一样,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这半年的时间,她尤其不习惯,明明和琚寻才结婚不到两年,她都有种她和琚寻睡了几十年他突然不在身边的感觉。

    昨晚他回来,她在怀里也睡得格外香甜,平时能被胎动折磨的一夜起好几次,昨晚硬是没感觉。

    或许宝宝也知道爸爸回来了,妈妈心情好,所以也没打扰她。

    她终于有了一家团圆的感觉。

    盯着他的脸又看了半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越看琚寻越好看。

    姜敏说她从琚寻小的时候,就喜欢占他便宜,没想到长大后,他还是逃不过一劫。

    她得起了,她让琚寻再睡会儿,刚一起身就被他一只胳膊又压了下来。

    李昀茜无奈,“我下午还得去公司,你在家休息好了,我下午下班和你一起回玫瑰庄园。”

    琚寻一只胳膊横在她的颈项间,“再陪我躺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李昀茜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你不休息吗?”

    琚寻凑到她脸颊上亲一口,“孕晚期了,还让老婆这么劳累,我过意不去。”

    李昀茜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胳膊,“没事,我精神得很,等这两天过去了,我就休假,你再上班。”

    他摇头,“我回来了,就不想让你劳累了,幸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李昀茜心里酸涩,“你是为了我受苦的,我累一点没什么,要不是你,我爸就出事了。”

    琚寻额头抵在她肩上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是你爸爸,也是我岳父,你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

    李昀茜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咯噔,这才转个身认真地看着他的眉眼,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琚寻,你看着我。”

    他缓缓睁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明眼神。

    李昀茜认真地跟他叮嘱,“我也不能没有你,你和我爸,都重要,都是我的家人。”

    琚寻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半天,笑了笑,没说话。

    李昀茜的语气无比认真,“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失去,你明白吗?”

    琚寻闭着眼点头,“我明白,你现在离不开我了。”

    李昀茜承认,“确实离不开你了,这半年对我而言很煎熬,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我一睁眼你就回家了,可每天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我都有种你不会回来了的无力和绝望。”

    他又伸手把她抱怀里,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我回来了,不要再想了。你也知道我什么时候可能会像我爸一样,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你能淡然一点,如果有那一天,我允许你给我守寡三年,然后去爱别人。”

    李昀茜砸了他的胸膛一下,“你就不能为我好好活着?都是说的什么丧气话,如果你真的短时间内死了,我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我转眼就嫁给别人。”

    琚寻笑了声,“好,为了你,为了咱们没有出生的孩子,我努力多活几年,好了该起床了,都下午了吧?”

    李昀茜缓缓吐口气,“快下午一点了。”

    琚寻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家真好,抱着老婆睡觉就是踏实,我还没这么睡过觉。”

    李昀茜也起床,把被子叠起来,下床洗漱,“以后你想赖床的话,也不是不行。”

    琚寻跟在她身后进了浴室,李昀茜在水槽边刷牙,他背对着她上小号。

    她刚吐了一口水,一抬眼在镜子里看到了琚寻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那抹粉色,她眼神一亮,将牙刷咬住,转身朝他走过去。

    琚寻闭着眼,刚有了尿意,突然被她捏住了,他缓缓睁开眼低眼看着她,“尿你手上了。”

    像有了魔法,她感受着琚寻在她手中膨胀。

    抬眼迎上他清冷却又渐渐温暖的视线,李昀茜用嘴型跟他说了三个字。

    琚寻意会过来后,直接翘起来了。

    李昀茜弹了一下之后转身去刷牙,不管他了。

    琚寻一把拉住她,“你刚才说什么?想吃什么?”

    李昀茜嘴里咬着牙刷含糊不清,“没说什么啊?我刚说什么了?”

    琚寻把她的牙刷从口中拿出来,“我同意了。”

    李昀茜从他手中夺过牙刷,“同意了也不吃。”

    琚寻抱着她撒娇,“老婆,你想的,你明明想的。”

    李昀茜两下刷完牙,漱了口,“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撒娇没用。”

    琚寻抱着她,在她身后蹭,“那等晚上。”

    李昀茜问,“晚上回你家吗?”

    他嗯一声,“回家让老婆吃个够好不好?”

    李昀茜脸色一红,伸手推他,“晚上再说。”

    他只得先压下躁动,转身再去解决。

    老婆撩他不管他。

    李昀茜洗完脸去护肤,等着他出来。

    两人下楼时,正午的阳光很好,姜敏和李儒峻都在客厅,在看午间新闻。

    看到他俩终于醒了之后,姜敏喊了一声保姆阿姨,阿姨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给他俩端到餐厅去。

    李儒峻也没去上班,他等着琚寻睡醒。

    李昀茜拉着他去餐厅吃饭,“以后不能这么睡,不规律,对身体不好。”

    琚寻点头应着,“仅此一次。”

    夫妻俩吃完饭出来,又跟李儒峻坐了会儿,说了一下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做了总结,才让张程送他俩去公司。

    琚寻还是挺佩服李昀茜,天河集团和华盛不一样,天河是综合性很强的公司,涉猎也更广泛,不仅仅做电子产品的研发,还做各种汽车的代生产和汽车研发。

    他都担心她忙不过来,结果她打理地井井有条,他第一天回公司开会的时候,那些天河的高管都对李昀茜赞不绝口。

    明明夸的是李昀茜,他却觉得倍儿有面子,比别人夸他还让他受用。

    李昀茜在办公室整理她代理时期的业务内容,准备跟琚寻接洽工作内容,她要准备休产假。

    办公室里一群高

    层在跟琚寻夸她。

    “琚总果然慧眼识人,您太太这半年来,做的每一个决策都相当让人佩服,我们东方之龙面世的时候,她连夜检查漏洞,连续两个月一直加班,怀孕了还这么拼,真让我们敬佩,为了不拖延时间,她力排众议毫不怯场地开了发布会,赶在国庆节当天打了美利坚的脸,那个振奋人心,网上都沸腾了。”

    琚寻的嘴角压不住,“我知道,在新闻上看到了,还好有她在。”

    他的所有东西都被扣押了,包括手机,不让他跟所有人联系,但他房间里有电视,他每天都在看新闻,看国家重大决策。

    他以为八月份左右天河的新系统和新技术就面世了,但一直没等到,还在担心发生什么事,没想到是在国庆当天。

    他当时看到新闻上她的影子时,心率直线上升,那一刻她的魅力谁也挡不住。

    沉着,冷静,美丽,大方。

    专业术语用得很好,明明她的专业不是计算机相关,可她能把计算机运用的所有的专业名词解释清楚。

    上新闻联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项重大技术得到了国家的认可,是通过检测无误后才上的新闻。

    那一刻,他忽觉,李昀茜不仅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他的朋友……更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她很会把握时间,甚至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在国庆节开发布会,在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她这一举动不仅仅是给祖国献上了贺礼,打了某些国家的脸,同时也猜到了他的用意。

    他从未想过和她还有灵魂共鸣的一天。

    她的举措,受到全网好评,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某种程度上而言,李昀茜已经不仅仅是他的挚爱,还是灵魂伴侣。

    以后把天河集团交给她,他比谁都放心了。

    他一直扬着唇角听着他们对李昀茜的夸赞,时不时发表一下心得和感想。

    李昀茜整理好交接内容打印出来拿去给他,他自然而然地将位置让给她。

    李昀茜没坐,只是坐在了他旁边,把一沓文件交给他,“这是这半年来集团公司所有的业务往来和财务支出情况,我都打印出来了,你慢慢看。”

    琚寻拿过去看了一眼,放下。

    李昀茜又看向天河集团的各位高层,也是很认真地感谢了各位支持她的工作。

    “这半年来要不是有你们支持天河的工作,支持琚寻的决策,我也没办法这么圆满地完成任务,大家辛苦了,回头组织一个饭局宴请大家,到时候大家都来。尤其研发部和技术部这两个部门,奖金我让你们琚总给你们多发点,这几个月来没日没夜的加班,辛苦你们了。”

    大家虽然觉得确实辛苦,但还是要客气一下。

    “琚总太太哪里的话,你身怀六甲都还在为了天河拼命,我们作为天河的员工,都是应该的。”

    “是啊,你也让我们见识了一下什么是当代巾帼英雄,在国庆节开发布会这个决策,我现在想起来都热血沸腾。”

    李昀茜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这是个好日子,能赶在这个好日子开发布会,喜庆又吉利。”

    琚寻一直在看她,认真地听她说话。

    职场的女人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迷人。

    他的心又因为她的存在怦怦然。

    她的性格真的超级好,他什么时候看她,都觉得心跳加速。

    等着她和那些高管说完话,琚寻才清清淡淡说了一句,“接下来你们的代理总裁就要休假了,我回来,她该休息了。”

    大家其实都还挺舍不得李昀茜的,“是该休息了,这几个月我们都知道怎么过来的,琚总回来就好了,希望李小姐以后还能和天河有业务往来,也希望华盛和天河也有合作的一天。”

    李昀茜还没说话,琚寻开了口,“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昀茜看琚寻一眼,笑着看向各位,“会的,国内企业要是都能团结,那些外资企业一点便宜都别想占,希望以后我们一个大家庭更加团结。”

    大家都纷纷点头,“是啊,是这个道理,可是都想做霸主,团结的话估计很难。”

    这倒是实话,国内企业受打压不说,相互之间还总是看不顺眼,就像李儒峻和琚世成。

    从好朋友走到竞争对手的道路,也是相互谁也不服气谁,都想独占市场,处处打压对方。

    有竞争才有生产力,良性竞争固然好,发展成恶性竞争就麻烦了。

    不过这两家以后毫无疑问,是要合并的,至少琚寻现在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散会之后,去了办公室,李昀茜便跟他说一些遗留的问题。

    他看着她喋喋不休地跟他说工作内容,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盯着她涂着浅色口红的唇看了半天,心思完全没有在工作内容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亲。

    她唇上还有伤口,昨晚激吻留下的。

    他的也有,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昨天下飞机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不顾一切地吻上去了。

    谁知道她也是,两个人的唇和牙齿都撞在了一起。

    很疼,可是却又清晰地知道他们又见面了,他活着回来了。

    那一刻,他觉得能活着见到她真好。

    求生欲从没这么强过。

    李昀茜说了半天,发现琚寻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她这才回头看他一眼,眼神疑惑地问他,“你有没有在认真听?”

    琚寻神色温柔,被她发现了,不禁莞尔,笑着回答,“在听啊。”

    李昀茜明显不信,蹙眉,“那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的脸?我脸上写了内容?”

    琚寻摇头,看着她就像看一件艺术品,“就是觉得,你在发光。”

    李昀茜愣了瞬间,“你的意思是在夸我有魅力?”

    他伸手把她从另一个椅子上拉过来,让她坐在腿上,低眼一边抚摸她的孕肚,一边回答,“特别有魅力,没见过比你更有魅力的女人。”

    李昀茜被他撩地心跳加速,“你怎么去了一趟港城后,这么会夸人了?”

    琚寻抬眼看她的神色,“我说的是真的,我发现跟你相处久了,每一天都能发现新的你。”

    琚寻长发散着别在耳后,李昀茜朝他望过去,“你们男人是不是也觉得女人在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反正我觉得你认真工作时,特别帅。”

    琚寻点头,“可能是,至少我觉得,你工作的时候,特别吸引我,当然了,你不工作的时候也很吸引我。”

    李昀茜想起了他写的那些流水账情书,想到他这个人竟然能一言不发地坐在她不远处看很久。

    到底多喜欢她呀?

    她不知道。

    可是心里好得意。

    她故作深沉,“别的女人认真工作时就不吸引你吗?”

    琚寻认真回答,“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都有魅力,不过你在我眼里,格外有魅力,刚才那些高层夸你的时候,我尾巴快翘上天了。”

    李昀茜心里一跳,觉得好笑又感动,“你是不是可得意你有一个能干的老婆?”

    琚寻承认,“我老婆不仅床上能干,床下依旧能干,妥妥的女

    强人,以后我就能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你,在家给你带娃了。”

    李昀茜,“……”

    她转个身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这么早就想着当甩手掌柜了?我可没答应让你在家带娃。”

    琚寻的脸在她胸口蹭蹭,“我想给你带娃,老婆。”

    李昀茜点头,“行,那我生十个,你带吧。”

    琚寻摇头,“就一个,一个就好,十个会吃了我。”

    李昀茜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继母已经答应我,等我生了,她给我带。”

    琚寻捉住她的手指亲亲,“就是想带,你继续在你的职场发光,不能埋没你。”

    李昀茜说,“那你放心,以后李氏都是我的责任,别说埋没了,我想躲都没地方躲,你还把天河给我,我是超人也管不过来啊。”

    他没答话,捉着她的手指玩儿。

    李昀茜总觉得他情绪不对,想了想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琚寻摇头,“没有啊,我能瞒你什么?这几个月你没进佛堂吧?”

    李昀茜装的很像那么一回事,“没有,我没事干嘛进佛堂,佛堂里供奉的又不是我祖宗,我躲都来不及。”

    琚寻放心了,“那就好,今天回去我得给祖宗上香,烧纸,感谢祖宗庇佑。”

    他一低眼才发现那根红绳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问她,“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李昀茜回答,“昨晚,你不是说是好运绳吗?我把它还给你,希望你从此好运连连。”

    琚寻摸了摸红绳后点头,“那肯定的,你现在信我了吧。”

    李昀茜想笑,“信,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以前的时候,也喜欢红头绳。”

    琚寻知道,“你说过。”

    李昀茜说,“尤其高中的时候,我也买过这种红绳,有一捆,只不过后来一两天丢一根,丢完了。”

    琚寻故作惊讶,“这么巧?”

    李昀茜煞有其事地点头,“可不是嘛,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学校举行高校篮球联赛,我的一根还断了,那天我觉得我可丢人了,跳啦啦操的时候,头发散了。”

    琚寻忽而接了话,“不丢人,很美。”

    李昀茜转头看他,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你长这么好看,那时候别人肯定不在意你的头发散没散。”

    李昀茜憋着笑,“可我高中的时候真算不上漂亮,皮肤黑。”

    琚寻抬眼看着她,“漂亮呢,我老婆肯定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

    李昀茜的心在悄无声息地乱跳,“我高一的时候好像见过你啊,是不是?”

    琚寻心里一紧张,“什么时候?”

    李昀茜作思考状,“校园里,地铁上?”

    琚寻的心里一咯噔,清冷的眼睛有些睁大了,“校园里?什么时候的校园?”

    李昀茜眯着眼想了半天,“高一第二学期刚开学,元宵节还没过,打扫积雪的时候?”

    琚寻的表情僵住了,他眼神不解地看着李昀茜,“你记得这么清楚?”

    李昀茜摇头,“不是啊,就是高中时期唯一一次帮人扫雪,所以记忆比较深刻,那时候你经常戴着口罩,所以我也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但后来我记得同班同学有人提起你,我就想到了,我听过你的名字。”

    琚寻,“……”

    李昀茜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还有一次,在地铁上,我很少坐地铁,一般都是家里的管家或者司机来接,那天下午放学,我去同学家,就坐了地铁,好像也见过你,就隔着一个阿姨。”

    琚寻,“……”

    他感觉手指有点发抖,心也是,“你看到了?”

    李昀茜点头,“看到了,当时不认识,就没问你,原来少爷也坐地铁啊?后来周末在少年宫学习钢琴,好像也瞥到过你,可是你不是转学了吗?你去京山寺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还能在周六出现在少年宫啊?隔着上百里路吧?”

    琚寻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欲盖弥彰,“这个嘛,当然是去那里学习了,你竟然周六在少年宫吗?还真是巧……”

    李昀茜一拍大腿,“可不是嘛,太巧了,看来咱们都是爱学习的人,你比我好学,从京山寺到少年宫,那么远,你都能坚持来,太佩服你了,真是好学的好孩子。”

    琚寻尴尬地笑笑,“过奖了,其实就是无聊,想到处走走。”

    李昀茜表情严肃地点头,“一走就是上百里的路,我看了一下,从京山寺到少年宫转好几趟车,要坐三个小时,你确实够无聊的。”

    琚寻,“……”

    第76章 秘密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琚寻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着实给李昀茜看乐了,他的神色看起来很好玩,有点尴尬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李昀茜也不逗他了,让他认真听她的汇报,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琚寻只得认真听她说工作内容,还是放过他吧。

    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离谱,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至少他已经在努力参与她的青春,这对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件很值得纪念的事情。

    他的青春因为李昀茜的存在,而变得绚烂多彩。

    好不容易撑到下午下班,他们回了玫瑰庄园,没有提前跟继母说,所以当琚寻回到家的时候,继母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和李昀茜一起回来的是琚寻。

    从来没见过温铅华对琚寻这么关心过,只见她几步跑到院子尽头的小路上等着。

    已经快十一月份了,周围花圃里开满了即将凋零的玫瑰花,还有不同品种的秋菊。

    她的神色讶然,直到他扶着李昀茜走近了,温铅华才惊讶地叫了声他的名字,“琚寻?”

    琚寻朝她点点头,“我回来了。”

    琚隐还在客厅玩,听到妈妈喊琚寻的名字,也迅速跑出来看情况。

    看到他回来后,琚隐的眼神也亮了,“哥哥!”

    琚寻难得笑脸看着他,“放学了?”

    琚隐几步跑到他身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琚寻回答,“昨晚回来的,在你茜茜姐家住了一晚。”

    温铅华眼眶也有点发热,欣慰地说着,“回来就好啊,这一去就是半年,可把人急死了。”

    琚寻声线冷冷清清,温温柔柔,“让你们担心了。”

    温铅华叹息一声,“我倒是无所谓啊,就是你老婆,每天说起你就哭。”

    琚寻看一眼李昀茜,心下恸然。

    李昀茜哎呀一声缓解尴尬,“哪有那么严重,就是得不到他的消息,心里难受罢了。”

    这让琚寻知道她天天因为想他而哭,多丢人。

    温铅华笑了笑,再没说她的什么,让他们赶紧进屋,“晚饭快好了,洗手吃饭。”

    琚寻这一回来,两家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作为琚家的一家之主,温铅华心里其实也担心地跟什么似的。

    她只是不说罢了。

    吃完饭跟继母说了会儿话,琚寻让李昀茜先休息,他去佛堂上柱香,烧点纸。

    李昀茜应着,“去吧,我先上楼洗漱。”

    琚寻去了佛堂,把门关好之后,先给两个佛龛上了香,然后从供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把黄纸出来,准备烧一点。

    顺便把他以前给李昀茜写的那些信也烧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从族谱底下把那些信封都拿出来,把里面的信件都放在一起,跪在蒲团垫子上,打开再一封一封地看。

    这些信件总能轻易挑起他的回忆,每一个字都是他和李昀茜青春碰撞的证据,他一直以为李昀茜从没看到过他,可她今天却说,她发现了他好几次。

    原来那时候她是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的?

    不管是地铁上,还是少年宫,她都看见了?

    难道她就没觉得奇怪吗?

    想到这里,琚寻不知不觉笑出来,或许她也只是好奇,但从未想过为什么。

    也是,都不认识他,或许她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他坐下来把每一封信都又看了一遍。

    年少的心事穿越了十年光阴,栖息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枕边人,这些东西他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第一次给她写信时的悸动和酸涩,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在夜灯下坐到了半夜,情窦初开的年纪,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心都会跳那么快。

    想了许久才明白,原来那就是男生口中喜欢一个女孩的感觉,心跳会不正常加速,悸动随着心跳的节奏一阵阵从胸腔传来,会难受,却又欣喜。

    他那时候连李昀茜的名字都不知道,写到一半只能停下来,打听到她的名字之后,才又把那封信补全。

    写完后他觉得不像信,他写的信是要给李昀茜看的,所以他后来把信中的“她”改成了“你”,好像隔着一页纸,他在跟她说话。

    他把所有想说的话,通过写信的方式,表达出来。

    其实后来他又看的时候,觉得不像情书,更像他写的日记,但这些日记里,,每一个字都是因为她而存在。

    那时候的他自卑自闭,沉默寡言,别说和李昀茜主动说话了,他连同班同学都不说话。

    虽然大家也不爱和他说话,但他都是主动远离同学。

    故而没有勇气靠近她,现在年纪大点了,也看透了生死百态,最主要的是李昀茜跨越了十年的光阴,拥抱了他,爱上了他。

    那些年少的自卑和辛酸,也都被她慢慢治愈。

    他这一生的遗憾被弥补,忽觉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看一封烧一封,看着那些痕迹在眼前的火炉里消失殆尽,脑海中不断浮现从前的画卷,他心静如水。

    没和李昀茜结婚前,他想过这个场景,或许是在他落发为僧的时候,这些过往会和他划清界限,也或许是她在记忆中淡化的时候,这些遗憾全部被丢弃。

    却从来没想过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烧毁,没有遗憾,没有淡然,反而是在对她爱的越发热烈之时。

    在她开始爱他之时。

    世事果然难料。

    眼前不断升腾起浓烟,这些浓烟带走了他年少的遗憾,他此后再也不会有遗憾。

    他看着那些信件消失,静静地盯着那些落款和日期。

    2014年2月,5月,8月,9月,12月……

    2015年2月,5月,10月,12月……

    2016年3月,6月,7月……

    2016年7月是最后一次写,只不过写的不是信,是她的名字。

    那张纸上横七竖八都是她的名字,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其实很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他把写满她名字的那张纸拿起来看了又看,心里想着,当再次面临真正分别之时,他是否已经甘心。

    他觉得自己甘心了,和她相爱一场,什么都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

    所以他应该不会再有遗憾,他会淡然地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

    离家的这几个月,已然将病情耽误,他知道无力回天。

    没有按时吃药,肝部已经见了疼痛,他硬撑了下来。

    过几天等她精神放松了,他就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其实他觉得发展到现在,检查和不检查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原本还想着怎么瞒着她治疗,可这持续半年的事件让他毫无机会。

    那就听天由命吧。

    他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她会撑起这个家,也会把天河集团管理地整整齐齐。

    将最后一封信扔到小火炉的火焰中,他舒口气,拍了拍手。

    可算是把这些证据都毁了。

    她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也不会知道他这些年的心事都是关于她。

    等到火炉里的纸都烧完,他拨了拨纸灰,没有火苗里才将小火炉的盖子盖上,准备起身离开佛堂。

    香炉里的檀香还燃着,他起初没发现什么奇怪的,直到出了佛堂把门关起来后,他才恍惚地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

    那些信件他明明都是乱放的,为什么时间日期从早到晚,按顺序排起来了?

    他锁门的动作僵住,心跳忽而加速,一阵一阵仿佛要跳出胸膛。

    抓着门把手的手指莫名其妙抖了两下,他又推开佛堂的门,去看了一眼香炉。

    他点燃的檀香正在燃烧,他走时铺地平平整整的香炉里,除了他插香时留下的痕迹之外,下面还堆着不太高的香灰。

    琚寻的心霎时沉了,“……”

    他问她有没有来过佛堂,她想都没想就说没来过,他信了。

    他又惊恐地看了看刚被他盖上盖子烧纸用的小火炉,心跳频率一次快于一次。

    他那些信件是打乱的,根本没有按时间分类,可刚才拿出来看的时候,时间从2014年到2016年分类好了。

    琚寻心里一咯噔,感觉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完了,她发现了,而且看过了。

    那为什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琚寻站在佛龛前沉默了。

    她怎么能装地那么淡定?

    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就说她怎么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她说的那些事都是从他信里看来的。

    琚寻,“……”

    这可怎么办?

    他感觉有点没法见人,也不敢上去见她了,有一种遮羞布被她撕开的感觉。

    他双手抹了一把脸,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不敢出去了。

    李昀茜洗漱完一直在等他,打开窗户望向祠堂的方向,发现他还没出来。

    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昀茜隔着二楼的窗户朝下面喊他的名字,“琚寻——”

    琚寻正在平复心情,听到她在二楼叫他的名字,他只能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紧张,然后起身从佛堂走出去。

    走到门口朝她望去,她趴在窗户上,长发落在窗外,好整以暇地问他,“你在里面睡着了?”

    琚寻出来把门关上,一言不发地回了主别墅,上二楼去找她。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一进门李昀茜就朝他走过来,打量他的情绪。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琚寻抿着薄唇,看她一眼。

    他心想,她看到这些信件难道没有嘲笑他吗?

    他每一封信上面都有她的名字。

    这绝不能认为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李昀茜吧?

    琚寻缓缓吐一口气,再次问她,“你进过佛堂了?”

    李昀茜还想否认,琚寻又说,“我看到香炉的香灰了。”

    李昀茜见瞒不过,便也跟他打着哈哈,“哦,进去过一次,求祖宗保佑你。”

    琚寻把门一关,靠在门上,眼神像要把她穿透,“还有呢?”

    李昀茜摇头,眨着一双清澈无辜的杏眸,“再没了啊,还有什么?”

    总不能她偷看情书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不应该啊,她不是全部放回去了吗?

    夫妻俩相互大眼瞪小眼,李昀茜不承认,琚寻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看了彼此半天。

    最后还是琚寻败下阵来,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放在我奶奶佛龛里的那些信件,你都看了?”

    李昀茜心里一惊,愣在了那里,“我……你,这……”

    琚寻觉得又害羞又不知道怎么说,“我刚才烧信件的时候,看到那些信按时间顺序排好了,之前我都是乱放的,你看了就看了……”

    李昀茜一听,瞬间被打了脑壳,她抬眼看着琚寻的眼睛呵呵笑两声,“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那天晚上睡不着,你又没消息,想着给祖宗烧点纸,点根香,让他们保佑你,谁知道看到了你之前不让我看的信封,压在族谱下面,露出一角,我好奇嘛,就拿出来看了……”

    琚寻深深地吐口气,“很无语吧。”

    李昀茜摇头,“没有,虽然很震惊,很意外,但又觉得对不起你。”

    琚寻这才望向她的眼底,“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件事其实

    本身就跟你没有多大关系,是我的问题。”

    李昀茜也深呼吸,“你当时怎么不主动找我啊?你让我自己发现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压根不知道你是谁。”

    琚寻拉着她坐到室内沙发上去,“就是因为你发现不了,所以才觉得安全,要是被你发现了,或许我转身就走了。”

    他坐下之后,把她抱怀里,她洗过澡的头发都是半湿,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了,原来一个人在家偷看我的秘密。”

    李昀茜抱着他的脖颈枕在他肩上,“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藏着谁,如果你真有那么一个忘不了的人,我就跟你离婚,我不跟你过了。”

    琚寻惊讶,“都这样打算了啊?”

    李昀茜点头,“没错,我可不想我的枕边人心里有别的女人,还睡在我旁边,我难受,哪怕我再喜欢你,我也不会受这委屈。”

    琚寻赞赏地感慨,“不愧是要当霸总的女人,这么潇洒。”

    李昀茜笑着回他,“可我没想到你珍藏的秘密是我,当我看到你信件上出现我的名字时,我都以为是做梦,我实在对你没印象,但看到你说一起扫雪那一天时,我就想起来了,我确实记得那天帮了一个同学,但没在意,也没问你是谁,你也不愿意说话,戴着口罩,我也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

    琚寻抱着她轻轻地摇啊摇,“看清楚了会怎么样?”

    李昀茜从他怀里爬起来,看着他那张过分帅气的脸,“看清楚了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至少我会注意到你,我那时候学习压力其实也不是很重,我爸总是说不要看重成绩,就让我轻松学习,也不要和人攀比,反正我都要出国留学的,学习好学习坏对我而言没什么影响,所以我都从不看成绩榜,成绩单都没往家里拿过,但我爸知道我学习不错。”

    琚寻了然,“怪不得看不见我。”

    李昀茜心里有些遗憾,捧着他的脸揉一揉,“你应该让我看见你的,我不知道你的处境,也不知道后来你遭遇了什么,如果我早点知道你,认识你的话,你就不用把我当成秘密了。”

    琚寻看着她的眼睛笑开了,“就算认识了,你依旧会成为我的秘密,年纪小的时候,没现在这样坦然,心事太重,也不会说出来,只能藏着。”

    李昀茜点头,“你现在坦然了?”

    琚寻实话实说,“坦然了,都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有什么不能坦然的?”

    李昀茜捏着他的脸颊,咬着后槽牙,“还跟我说结婚第一天对我一见钟情,我还真以为你这人对我一见钟情,没想到那么早就对我有想法了,怪不得大家都说你这个人过于冷淡,可是我了解的却和他们口中的都不一样。”

    琚寻的眼神深邃沉溺,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后来确实打算放弃了,不再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可我也没想到,嫁进我家的是你。”

    李昀茜和他的视线对上,“你是不是一开始促成我们两家的联姻,就是为了我啊?不然你爸跟蒋家关系好,这联姻怎么都轮不到我家。”

    琚寻笑得温温柔柔,“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下山回家,我爸病重在医院,让我在几个关系好的世家里选一家,然后他去说,刚开始他没说你家,我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李家?他告诉我,岳父这人心机太重,肯定不好过那关,让我打消这个念头,我说不选李家我就不结婚。”

    李昀茜眼睛微微睁大,“原来在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开始算计我了。”

    琚寻摇头,“倒也不是算计,就是抱着一丝希望,可惜了,失败了,你在国外读书没回来,只有你姐。”

    李昀茜又问,“你就答应和我姐联姻了?”

    琚寻缓一缓心中的紧张,“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至少跟你家联姻,好处都给了你家,不给别人,也或许会因为联姻,我会认识你,哪怕做你姐夫呢。”

    李昀茜心里一沉,她不断摇头狠狠地圈住他的脖颈,“不行不行,不能做我姐夫,你要真跟我姐结婚了,我会嫉妒死的,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琚寻小声道,“那时候你都不认识我,我要是真跟你姐结婚了,你大概不会喜欢我。”

    李昀茜一想到那个可能,心里犯抽,抬头凑到他唇边狠狠吮他的下唇,“万一喜欢上呢?一想到我要跟我姐抢男人,我了个天……真刺激,姐夫。”

    琚寻低头吻住她,“我要真跟你姐结婚,我俩就是乱|伦。”

    李昀茜,“……”

    琚寻呼吸微微加重,低沉的声音突然委屈,“可是,我没想过跟你姐做真夫妻,我只想要你,我想了你十多年,心都差点碎了。”

    第77章 他癫了“琚少爷玩够了吗?”

    李昀茜以前不懂喜欢一个男人是什么心情,毕竟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特别喜欢过谁,就算对Wilson也只是稍微有好感,但也并没有到喜欢的程度,不然也不会轻易就和Wilson不联系了。

    所以她以前很不理解那些为爱要死不活的人是怎么想的。

    她跟李昀栖交流恋爱心得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我是一个智性恋者,就算以后我喜欢哪个男人,我也不会失去自我,我就是我,我才不会为了臭男人这样糟蹋自己。”

    李昀栖那时候正处于被琚寻冷淡的阶段,但她和李昀茜在某些程度上是相似的,对于琚寻这种颜值顶峰的男人,她确实是放不下那张好看的脸。

    所以总是很烦恼,也不敢说过多关于琚寻的坏话,只是唉声叹气地隔着一个视频,跟李昀茜说自己的体验,“可能是跟我不熟悉吧,所以话很少,估计时间久了就好了,反正现在还不着急结婚,就先处着,那张脸真是我的菜啊,我混娱乐圈的,在这个权威的圈子里我都没见过那样让人难忘的脸,我陷在一张皮囊里无法自拔。”

    李昀茜对她的行为十分嗤之以鼻,“你的意思是你看上未来姐夫的颜值,然而根本不知道他人品怎么样?”

    李昀栖如实回答,“很满意他的家世和长相,如果他的人能稍微热情一点,性格再开朗一点,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

    李昀茜那时候就觉得姐姐对姐夫的条件还都挺满意,那说明这联姻也没什么瑕疵,就算是包办婚姻,只要姐姐满意了,那她就是支持的。

    她还劝李昀栖,“别把爱情当饭吃,哪怕结婚了你也别围着一个男人转,你不是事业脑吗?什么时候成恋爱脑了?”

    李昀栖回她,“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他一回家,京城的名媛们都疯了,我都不知道他家条件那么牛,怎么看上我家的。”

    说到这里李昀茜超级不满意,指责她姐说话不对,“我家怎么了?我家也是豪门啊,我爸没有钱吗?他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虽然没有琚家的大,但至少也是个董事长级别的人物,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李昀栖被妹妹说的心服口

    服,只能应着,“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反正这门婚事我先应付着,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免得婚后尴尬。”

    李昀茜只是问她,“他没有任何异议吗?没有说不喜欢你的这种话吧?”

    李昀栖摇头,“没有,没有拒绝,也没说不喜欢我。”

    李昀茜安心地表示,“那稳妥了,说明他是喜欢你的,你长这么漂亮,那是他的福气,别多想了,既然答应联姻了,就好好培养感情,结婚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飞回来给你当伴娘。”

    她一直认为李昀栖和琚寻的联姻是相互看对眼了才同意的,却怎么都没想到琚寻同意和李家联姻是因为她。

    她的打脸也来得猝不及防。

    在没见过琚寻之前,她觉得李昀栖说话夸张了,她又不是没见过美男,连Wilson那种极品小洋人她都见过了,什么大场面她hold不住。

    结果发现还是她浅薄了,她对琚寻真的是见色起意,一眼就相中了。

    本来想着占点便宜等个两年玩够了就和他掰了,可怎么都没想过她和琚寻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她不知道琚寻放不放得下,反正她是放不下了,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没经历相思苦的时候,笑话别人为爱死去活来太难看。

    经历了相思苦,她才发现自己比那些人更严重,她一点都理智不起来。

    果然智者不入爱河,入了爱河就失去了理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和琚寻分别了两次,一次是琚世成去世后,琚寻跟她提离婚,那几天真的生不如死,她当时都在想她多久才能走出来,失恋的滋味果然酸爽。

    可没想到在她的坚持下,琚寻又愿意和她好,不跟她离了。

    这点小插曲其实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这半年。

    这半年里她把自己和琚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个遍。

    每每想到他,她的心脏疼痛,痛苦,压抑,无法宣泄苦闷。

    她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非得琚寻才能救她。

    她也是在这半年意识到了琚寻对她而言多重要,已经重要到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地步。

    好几个夜晚,半夜惊醒,身边没有他的影子,她就哭,拿着手机一遍遍翻他的消息,在网上搜他的近况。

    天知道她多想他。

    她不会跟任何人说,更不想让琚寻知道。

    如今抱在怀里了,才有了踏实感。

    不止她一个热烈地爱着一个人,那个男人也是。

    她是他珍藏的小秘密,是他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

    她不知道以后失去琚寻后会不会再爱上别人,但至少目前她是真的舍不得一点。

    或许过个十年八年,相处久了,琐事多了,她就没那么爱了。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倒是希望婚姻的坟墓把她对琚寻的爱磨灭一点。

    那样的话,即使以后琚寻出了意外走了,她也不至于肝肠寸断。

    现在是她最爱他的时候,如果琚寻出事,她都感觉自己能为琚寻殉情。

    不过这个可能不存在,琚寻现在身体状况还好,目前不会有任何事。

    李昀茜听他平平淡淡地说自己的以前,心也要碎了。

    琚寻比她动心早了十年,这十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甚至为了她,不惜和她姐姐联姻。

    就为了离她近一点。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疼惜,只能双臂抱紧他的脖颈,告诉他,“现在都是你老婆了,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心不要碎,你的心我给你拼起来了。”

    琚寻的薄唇在她白皙的颈项上来回亲吻,“是的,从结婚那天,你就给我拼起来了,我没跟你相处过,但我知道你性格开朗,和你相处应该不难,我幻想了很多和你相处的画面,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想冷静一点,结婚了都不敢靠近你。”

    李昀茜这一刻的心也是软地一塌糊涂,“你没想过我和你认识第一晚就主动跟你说话,也没想到我这么主动是不是?”

    琚寻承认,“是,当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脑子都是空白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你,你让我掀开你的头纱,那一刻靠你好近,我的心都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李昀茜觉得他真能装啊,她到现在记得琚寻结婚第一晚那冷淡到仿佛不是人的眼神,她当时都在想,这样一个人,她拿得下吗?

    却没想到琚寻冷静的外表下,一颗心那么火热。

    她更没想到,她见他的第一面,他就已经把她藏了十年。

    那是怎么样的十年,什么样的长情。

    心疼他的同时,心里又很得意。

    果然在这个世上,总有人会默默地爱着一个人,哪怕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也或许没什么交集。

    越想越觉得戏剧,又十分开心,李昀茜在他怀里拱来拱去,逗得琚寻笑出声,“真的好可爱,老婆。”

    李昀茜停下来,伸手又揉他的脸,“你也好可爱,我妈说我从小就喜欢占你便宜,我俩的缘分早就定了,你迟早都是我的。”

    琚寻应着,“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她开心地在他脸上亲,左边亲亲,右边亲亲,总觉得怎么亲都不够。

    她真的好喜欢琚寻,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那就只有亲亲了。

    琚寻被她闹得躲不开,索性在她亲完脸颊又来亲鼻尖的时候,仰头直接用嘴接住。

    他换被动为主动,一手按在她的后颈,“看出来了,生理性的,喜欢我。”

    李昀茜的笑声很清脆,又跟他吻作一团,“看到你就想亲亲抱抱,贴贴。”

    他同意了,“那就贴,使劲贴。”

    他防着她的孕肚,往前坐了坐,让李昀茜跨坐腿上。

    她现在解琚寻的皮带就跟解自己的一样,不等他主动,她已经伸手进去放出来,和她紧贴。

    她穿着睡裙,畅通无阻。

    琚寻缓口气小声地提醒,“我还没洗澡,不准乱来。”

    李昀茜才不管他,“蹭会儿。”

    琚寻只能坐在那里被她蹭,可是这样一来他又遭不住。

    又被老婆蹭又被老婆亲,他的理智消失殆尽。

    抱着她转个身,让她坐在沙发上,长腿落在单人沙发扶手两侧。

    李昀茜害羞地去堵,被他抓住了手腕,抽了皮带就把她的手捆住了。

    李昀茜,“……”

    琚寻眼神笑意十足,“我来,你歇着,免得累到你。”

    李昀茜晃了晃自己被捆住的手腕,“你来就你来,你捆我干什么?”

    琚寻神秘兮兮道,“怕你扇我。”

    李昀茜,“……”

    不是,这是她同意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扇他?

    刚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琚寻跪在地毯上,一双清明的眼神望进她眼底,跟她说了一句“试试让老婆开花”时,她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种事她体验过一次,是在她家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怀孕,琚世成和奶奶也都没去世。

    她从京山寺回来时问他爱不爱,他没回答,她假装生气不理他,他在李宅外跟她表达心意后,他让她进家门。

    琚寻进门二话不说就把她抱着架在了窗台上,让她体验了一下男人的唇舌是什么感觉。

    从那以后她是不敢再那样对他了,实在觉得不妥。

    如今这男人把她的手捆了,又想故技重施。

    李昀茜又羞又恼,“哎呀别这样,琚寻,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琚寻嗯一声,“生气吧,等我做完了,你再扇我。”

    李昀茜,“……”

    她完全不能理解男人对女人这一部分是有什么执念,她以为琚寻不会那样,结果他也一样。

    所以说看起来再正经的男人,和老婆关了门后,什么德行谁也无法想象。

    琚寻对她每次做的事情都让她出乎意料。

    她想挣扎,可是又好有感觉。

    琚寻还没碰两下,她已经开闸。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又口是心非了。”

    李昀茜现在是动不了一点,只觉得腿好酸,“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你这样对我。”

    琚寻轻声回答,“他要是不想来这世上,早就在我俩没注意他到来之前,就走了,不会健康成长到现在。”

    她感受到了他的舌尖,“你悠着点,晚期了,不可以太激动。”

    琚寻应着,一边舔舐一边还在含糊不清地问她话,“这半年产检有没有按时做?不会忙忘了吧?”

    李昀茜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挣扎两下又停下来,“前几个月的时候,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按时产检,后来比较忙,两个月去一趟,其实没什么事,只要不是很难受,就不用一直去,我妈都说以前她们生孩子,都不怎么做产检。”

    琚寻回应,“以前的人不太注重这一点,因为人口数量多,而且大家身体都不错,生孩子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人口数量减少,人们的体质也差,稍微不注意孩子就出事,所以按时产检很重要。”

    李昀茜喘口气,“是的,我妈也这样说,所以我都挑时间产检的,放心吧,咱俩的宝宝健康得很,你没回来的前两天还在胎动,这两天安静了。”

    刚说着这两天安静地很,李昀茜就觉得一阵宫缩,肚子突然被踢了两下,她咬着牙嘶了一声,“你快别舔了,他踢我。”

    琚寻一抬眼,就看到雪白的圆鼓鼓肚皮在动,有点神奇,又很感动。

    他一手轻轻地按了按,小声道,“不可以欺负妈妈,要乖乖的。”

    小家伙动了两下果然安静了,琚寻的心也软软,“好听话,绝对是女儿,好乖,跟老婆一样乖。”

    他又沉下去继续,李昀茜一口气出不来,“好了,可以了,你快给我解开。”

    琚寻不解,只是一味地吃,品尝。

    李昀茜怎么生

    气都不解开。

    她等了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咬着牙放松自己。

    “琚寻。”

    “嗯?”

    “你等我手解开的。”

    “好,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李昀茜感觉全身无力。

    “什么事?”

    他口中嗪着一口水的感觉。

    “那次带你去跟董明凯吃饭,你替我喝酒,你说过敏的那一次。”

    李昀茜心里一紧张。

    “不会是……”

    琚寻抬眼看着她笑,“对,是我,我吃的。”

    李昀茜,“……”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动作没停,“我在车上吃了一个小时,那天你真的好美,喝醉了还不想让我碰,我偏要碰。”

    李昀茜,“……”

    琚寻,“我不仅吃,我还要蹭,全部蹭你身上,那时候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压制不了,我疯了,我表面上镇定,看起来无欲无求,其实真实的我,阴暗疯癫,对你做的都是恶棍才会做的事。”

    李昀茜,“……”

    琚寻,“我怕你被吓到,不敢跟你说实话,我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都怪你,都是你让我变成这样,没有你的话,我对谁都没有期待,哪怕知道我爸会去世,我也没什么情绪,我想落发为僧,都是你……”

    李昀茜心里的震惊震耳欲聋,琚寻的这些话仿佛雷鸣闪电,砸到山巅,地动山摇。

    她似乎都忘了他在干什么,就愣愣地看着他那双眼眸。

    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振聋发聩的话。

    “都是你让我变成这样,李昀茜,在我死之前,我会好好行使我的权利,你不可以拒绝,哪怕我死了你再去爱别人,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要发泄,发泄爱,发泄情,这些年我藏够了,藏不住了,全是你的。”

    “……”

    “你挣扎也好,害怕也罢,我都不在意了,我渴求你爱我,不管心理还是生理,我都渴求,我现在不想藏着掖着,我想主动给予,如果你害怕面对这样的我,你可以去你家藏起来。”

    “……”

    “我害怕岳父,害怕岳母,你藏在他们身边我就不会这样了,但你若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就要这样,你是我的。”

    李昀茜的神色一整个僵住,她觉得琚寻突然癫了。

    这是捅破心意后再也装不下去了吗?

    她深呼吸,“你果然够装,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果然我慧眼识人。”

    他的笑声低沉,“人都有伪装,我本打算一直伪装下去,享受你给我的温暖,我把那些秘密都藏起来,不让你发现,我就会一直伪装下去。谁让你不知死活地去看我的秘密?藏不住了,也装不下去,那就癫给你看。”

    李昀茜,“……”

    琚寻,“哪有正常人会把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女孩珍藏十年,我不正常,从始至终,我阴暗又卑鄙,自卑又无趣,我跟踪你,偷拍你,捡你断掉的红绳,唯独没敢意淫你。”

    李昀茜,“……”

    琚寻,“你当我是什么好人,我就像个痴汉,才十几岁就那样了,我发疯似的追逐你的身影,偷看你的影子,我想离你近一点,你在少年宫练钢琴,我能盯着你看一个小时。”

    李昀茜,“……”

    琚寻,“从京山寺到少年宫的路线,我记住了每一条路上的风景,三个小时在路上,三个小时都在记住每一个眼前消失的标志性建筑,我会找不同的路去见你,我甚至喜欢回来的时候淋大雨,那样的话,我在半山腰喊你的名字,雨声就会把我的声音掩盖,我就可以在没人的路上,一遍一遍说喜欢你。”

    李昀茜,“……”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始感觉到疼痛,她终于忍不住哄他。

    “好了我知道了,别难过,你先冷静一下。”

    他摇头。

    “你不知道,你没见过我那些狼狈的样子,你也不知道我多喜欢你,你出国留学后,我打算放下你,忘了你,可等你假期回国,我还是会偷偷地在你家附近看你,去你家的路线,比去我家的路线还熟。”

    李昀茜一遍遍出长气。

    他咬着她的小唇,用牙齿细细地磨。

    “我的很多专利都和你有关,我不想那么喜欢你,我试着接受过别人,那个蒋雨桐追了我一段日子,我打算跟她试试,她比我小一届,可是一靠近她我就排斥,我好讨厌那种感觉,我才知道我没法接受别人,我的心选择了你。”

    李昀茜咬着牙让他轻点。

    琚寻不管不顾。

    “轻点怎么能证明我的心意,我不想让别人碰我,也不想让别人靠近我,可我却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我想知道牵你手是什么感觉,想知道和你接吻我会不会紧张到窒息,我有时候甚至一想到你会和其他男的有亲密接触,我就痛不欲生。”

    李昀茜稍微冷静了一点,被他折磨地一点舒适都没有了。

    “所以你就在我身上发疯。”

    “今天之前,我都不打算这样做。”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对,我早该在我去港城之前把那些东西销毁,可我太忙了,忘记了。”

    “喜欢我有那么丢人吗?”

    “不是丢人,是阴暗的青春被你看到了,我的伪装和遮羞布都没了,我的骄傲没有了。”

    “我又没指责你什么,乖一点,别发疯了。”

    “不行,我要让你知道你爱的男人真实的样子。”

    “我已经知道了。”

    “还没有。”

    “……”

    李昀茜总算是见识到了琚寻疯批的一面,他之前确实伪装地很好,瞒着她那么多秘密。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她还是很爱,又不会因为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和他一拍两散。

    何况他们是夫妻,了解到真实的他,她心底虽然震惊,但还挺舒坦的。

    他渴求的又不是别人,她有什么不能接受?

    她什么都能接受,只要琚寻是她一个人的。

    他终于舔够吃够,她还以为“刑罚”结束了,结果下一轮“折磨”开始了。

    她的睡衣被撕开,扔在了一边。

    其实她早该发觉琚寻这人和表面不太一样,从他在她家撕她裤子的时候就该发现的。

    如今也是。

    她眼睛都瞪大了,他笑着屈膝,扯西服的时候,西服扣子都崩了,直接一脱扔在了地上。

    把她两只手放在自己胸膛的衬衫上,他两手撑在沙发扶手,把领口贴近她,让她撕。

    “茜茜,用力撕了它。”

    李昀茜胸口起伏了几下,颤抖着手指抓住他的衣领,扯了一下没撕开。

    被捆着,使不上力。

    琚寻把领带转到身后去,自己抓着李昀茜两只手,把他的衬衫撕开了。

    扣子崩了一地。

    李昀茜还在想他要疯到什么时候,突然被塞满。

    “……”

    太长时间没接纳他,她感觉涩涩的疼。

    眼泪都要出来了。

    琚寻一手护着她的孕肚,躬身吻她,一手抓着她被捆的两只手,不让她出声。

    被捣了几下才稍微好了点,她心里舒口气。

    早知道捅破他的秘密他会变成这样,她就不看了。

    害她心疼了那么久,结果是个癫公。

    果然不要轻易心疼男人,这太遭报应了。

    大概是碍于她怀孕的原因,他还悠着。

    宫缩造成时不时胎动,让她如临大敌,都忍不住想求饶。

    琚寻两只膝盖弯曲抵在沙发边缘,一手捏着她白皙的脚踝,小声问她,“不是馋我的身子吗?我都主动给了,你还不乐意?”

    李昀茜蹙眉,“那也不能这样给啊,馋是馋,但也不能吃撑啊,吃撑了也就不馋了。”

    琚寻摇头,“你馋的,我快被淹死了。”

    李昀茜,“……”

    好嘛,这场看似甜蜜的坦白以她动弹不得而结束,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瘫在单人沙发上,都是琚寻帮她清理的。

    他肆无忌惮地将所有的浓津都喂进去,没有浪费一点点,按照他的话说,老婆都怀上了,不可能再怀第二个,所以不怕。

    李昀茜骂他都没力气,他终于给她解开了手腕,但这笔账她记着。

    他把她抱到床上歇着,终于去洗澡。

    李昀茜发现他的皮肤暗淡了很多,以前皮肤呈现明亮的小麦色,比较健康,现在有点暗黄。

    她还在想什么问题。

    琚寻发完疯又成正人君子里,洗完澡出来,微长的头发全部扒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

    李昀茜在想,要不是这张脸,琚寻刚才做那些事的时候她就开始踹了,一张好看的脸救了他。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问她,“干嘛那样看着我?”

    李昀茜皮笑肉不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小看你了。”

    琚寻坐在了床沿,“以后,我都是这样的,在你面前装不下去了。”

    李昀茜点头,让他先上来。

    琚寻擦完头发上了床,看着他和李昀茜的婚被,“如愿以偿和喜欢的女孩盖上了同一床被子,我的人生圆满了。”

    李昀茜翻身在他身上,两只手抓了他的手腕,放在一起。

    他眼神疑问,李昀茜笑了下,从身后摸出他的领带,二话不说直接往上缠。

    他没阻止,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低眼看着自己的领带在他的手腕上缠上一圈又一圈。

    他又抬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记仇,绑这么结实。”

    李昀茜捆住他的手后,给领带打了结,死结,“免得你挣脱了,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你玩玩,哪有人被人发现秘密后发疯的,有那么不能见人吗?”

    琚寻回答,“那些东西直接把我的阴暗和自卑全部剖开在你面前,你说为什么不能见人?”

    她绑好之后,伸手拍拍琚寻的脸,又轻薄又轻佻,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都没想那么多,琚少爷玩够了,轮到我玩了吧?看我不玩死你。”

    第78章 大馋小子把他当个玩具一样。……

    一想到琚寻刚才是怎么对她的,李昀茜的后槽牙咬得更狠了。

    她要把刚才琚寻附加给她的全部还给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琚寻的双手被绑住,特别结实。

    他试探地动了动,发现完全挣不脱。

    李昀茜将他丝绸质地的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这一点她倒是没像他一样直接撕。

    他靠在床头,腰部垫着一个枕头,低着眼看着她,允许了她的坏心眼。

    李昀茜理论知识足够,就是没全部在琚寻身上试过,今天她终于有机会了。

    琚寻也是被她惊到,他是平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痴迷,又咬又舔。

    琚寻缓口气,放松自己,“你还有这种癖好,真没发现。”

    李昀茜嘴和手并用,“允许你那样对我,不允许我这样对你?不过你胸肌好结实。”

    琚寻被她折磨地直出长气,“我可没有这样对你。”

    李昀茜随口说,“你玩啊,我又没有不让你玩。”

    琚寻,“……”

    对于这部分,不仅是女人的弱点,也是男人的弱点,甚至男人的可能更为有感觉一点,琚寻终于忍不住开始挣扎了。

    李昀茜按住他不让他动,“这就不行了?少爷你不行啊。”

    琚寻,“……”

    刚熄火的雄伟,又在她的折磨下,昂首直起。

    李昀茜感觉到了,但没管。

    她就是想让他尝一尝被人控制但又没人帮他是什么感觉,刚才把她欺负那么狠,这点强度就不行了?

    她放过他的胸膛,凑上去咬他的耳尖,咬疼他,顺着往下,一直咬到了耳垂,琚寻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难耐,也不知道是疼还是什么。

    李昀茜咬了一会儿,都留下了牙印,菱唇擦着他的下颌线一直吻到唇边,抬眼看了一下他眼中的神色,见他薄唇微张,她凑上去吻了两下,他立马就吻了上来,但她没给他机会,见他急切地朝她吻来,她直接躲开了。

    伸手又把他摁回去,“坐好,不准起来。”

    琚寻,“……”

    欺负完左边的耳朵,又来欺负右边的,琚寻身上的颜色终于从暗黄染上了红,耳根和脖颈尤其明显,脖颈上的筋条都清晰可见。

    李昀茜在他左右耳朵上都留下了牙印,继而转战喉结。

    男人的喉结都是比较脆弱的,比较容易出事,所以也不能使劲,李昀茜就轻轻地在上面舔舐。

    琚寻仰着头低吟,“老婆。”

    李昀茜没理他,舔舐了半天之后,又轻轻地嘬起来,直到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暗红色印记。

    琚寻已经要炸了,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哪怕和李昀茜一直在过夫妻生活,她也没有这样对过他。

    可这一晚,她真的是把所有看过的理论知识全部用在他身上了。

    微长的湿发贴着红木床上的雕花,他不断深呼吸,求她帮他。

    李昀茜就是不管,不帮,不给。

    琚寻咬着牙,薄唇抖了两下,“过分。”

    李昀茜回他,“还有更过分的。”

    琚寻,“……”

    虽然嘴上说不给,但她没停。

    琚寻的反应太好玩了,跟个玩具一样。

    他真的很粉,难以想象他一个看起来健壮的大男人,竟然是这种颜色。

    李昀茜小声问他,“少爷怎么这么嫩啊?颜色跟小男孩似的,一点都不像熟男。”

    琚寻胸膛起伏,“那你把我变成熟男。”

    李昀茜问,“我还不努力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没下来过,可就是不变。”

    琚寻,“……”

    他能感应到她温热的气息打在那处,低眼一看,果然她的脸凑得好近,再想理智也不理智了,他的声音都在发抖,“老婆,吃。”

    李昀茜的指尖在上面摩挲,“不吃。”

    琚寻眼尾都红了,“求求你。”

    李昀茜被他这句直接激到,朝他的脸上看了一眼,好家伙,他眼尾往下,颧骨都是红的。

    瑰丽又妖艳。

    她啧了一声,“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琚寻的声音沉着,却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喜欢,喜欢你这样对我。”

    李昀茜凑上去闻了闻,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一点沐浴露的香。

    他身上的檀香味现在没以前浓了,不过今天他可能在佛堂烧纸了,身上带着淡淡的纸灰味。

    她的唇试探地碰了碰,琚寻的声音霎时提高了几个分贝,把李昀茜吓一跳,她赶紧起身。

    “你别这样大声,你忘了你这二楼不隔音?被你继母听到了,你让她怎么看你。”

    琚寻感觉自己的血管都要裂开了。

    “你……你不能这样,我可没有这样对你,我快死了。”

    李昀茜才不信。

    “怎么可能,菜鸡少爷。”

    “……”

    见他实在被折磨地不轻,李昀茜盯着他看了会儿,其实她也很想试试是什么感觉,她没试过。

    她想试试琚寻的。

    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她缓缓地低头,张嘴。

    琚寻低着眼看着她动作,当她的唇碰到的一刹那,他直接投降。

    李昀茜感觉自己刚碰到,就吃了一嘴。

    她愣了,意识到是什么时,她瞬间转身下床去了浴室,吐在了水槽里,两手接水往嘴里灌。

    琚寻靠在床头无力地听着浴室传来的声音,他唇角挑了一下。

    李昀茜漱完口出来,眼神像要吃人。

    “你疯了吧,我都还没碰到,你就……”

    琚寻的眼神委委屈屈。

    “被你这么折磨,我能有什么定力?”

    李昀茜的脸色十分难看,“真难吃。”

    琚寻低笑出声,“哈哈哈,有多难吃?”

    李昀茜一脸苦相,“说不出来的难吃,难闻。”

    琚寻的眼神好整以暇,“还玩不玩了?”

    李昀茜哼了声,休息了片刻,上去给他解开手腕,他两只手腕上都见了勒痕。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纸巾,擦了擦自己,将衣服整理好,看着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又笑着哄她,“好了,都是老公的错,谁让你一上来就这种强度,大半年没见你,你还这么玩我。”

    李昀茜推开他,“咦惹,快走开,我脏了。”

    琚寻不走开,把她抱过来亲亲,“不脏,我尝尝什么味道。”

    李昀茜,“……”

    他凑到她嘴边闻一闻,又把唇凑上去,“好像是有点不好闻。”

    李昀茜,“……”

    他忽而深吻下来,“不过没事,以后不给你吃了,大馋丫头。”

    李昀茜狠狠地咬了他一下,“你才大馋小子。”

    激吻留下的伤口还没好,又被她咬了,琚寻嘶了声,放开她,“是是是,我是大馋小子,天天想着怎么吃你。”

    缠着她亲了会儿,琚寻抱着她躺下,让她侧躺着,“好了,现在我嘴里也是那个味道了,心理平衡了没有?”

    李昀茜,“……”

    她都不知道刚才干了些什么,她本来想试试看他有没有味道,结果刚碰到就被呲了一嘴,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琚寻抱着她哄了半天,“以后不准这样对我。”

    李昀茜哼一声,“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琚寻的笑声沉沉的,“我是挺好受的,关键是你,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琚寻还直接呲她嘴上了,她当然不开心。

    闹了半天也闹够了,她赌气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琚寻等到她睡着,才关了灯,用一个垫子把她的孕肚稍微垫起来,让她好受一点。

    平复了半天才有了困意。

    大半年没见她了,还被她这样对待,他根本忍不住。

    能见到她的每一秒,他都感觉很开心。

    他心情好,也就不想那些糟心事了,他会一直开心到,彻底离开她的一天。

    李昀茜是不准备上班了,她要休产假,所以她也不用早起。

    琚寻一回来,她的心也稍微安稳点了,昨晚她和琚寻闹的时间太长,导致她一觉睡醒都快中午,琚寻早就去上班了。

    她睁眼后摸手机,打开一看,琚寻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大馋丫头。]

    “……”

    她没理他,不过她发现琚寻的头像又换成她戴着红绳的手腕了,她想了想,把自己的头像也换回去了。

    刚换了就收到他的消息。

    [有时间换头像,没时间理我。]

    [好好上班吧,大馋小子。]

    [我今天精神恍惚,一直在想昨天的事。]

    [你就是闲的,没事干把那些遗留的问题先处理了。]

    [都快下班了,你吃饭了没有?不会睡到现在才醒?怀孕还不吃早餐,你想饿死我老婆还是我女儿?]

    [……]

    [乖,快起来吃饭,想你。]

    [你现在是一点都不装了。]

    [这还装什么,我在你面前已经毫无遮羞布,既然撕破了伪装,那我就真实一点。]

    [你以前不真实?]

    [不真实,以前想你都不敢说,只能忍着,现在忍不了一点。]

    李昀茜又开始傻笑。

    [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昨晚的事我原谅你了。]

    [老婆大人大量,我好幸福。]

    李昀茜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觉得琚寻在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她的幸福。

    下午的时候,姜敏打电话来,说李昀栖回来了,让她和琚寻去李宅吃饭,李昀茜给琚寻打了个视频电话,琚寻还在办公室。

    听到她说去李宅吃饭,琚寻说下班回去接她。

    五点半的时候天河的商务车就到了家门口,李昀茜跟继母说了声,她和琚寻回李宅,今晚可能不回来,让她别做两人的饭。

    温铅华答应着,让她注意安全。

    大概是昨晚他俩闹的太疯,所以这上了车之后,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李昀茜都没敢看他。

    琚寻自己往她身边挪了挪,一身浅咖色高定西服穿得整齐,全身上下除了衬衫是白色,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皮鞋也是。

    他今天剪了头发,碎发不长不短,显得那张脸更权威。

    李昀茜没敢看他,他自己凑到她身边,低沉冷静的声音带着关怀,“怎么不理我?”

    李昀茜看着车窗外,让他别过来,“热,离我远点。”

    琚寻愣了一瞬,有些茫然,“都深秋了,马上霜降,你怎么还热?”

    李昀茜,“……”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她懒得开口。

    见她不说话,琚寻也不说话了,靠在她旁边,一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

    李昀茜心里甜滋滋的,但没说话。

    商务车司机心无旁骛。

    到了李宅,发现李昀栖和Wilson都在,李昀茜这才反应过来,她姐这是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啊?

    李儒峻正在和Wilson说话,姜敏见他俩来了,让他们过去坐。

    李昀栖和Wilson的目光都停留在李昀茜的肚子上。

    李昀栖这大半年一直在外面拍戏,没回来,只知道李昀茜怀孕了,却没见过她。

    这一回来看到妹妹挺着大肚子,再看一眼琚寻,她脑子里也是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再没敢看。

    李儒峻让琚寻坐,“刚从公司回来?”

    琚寻礼貌地应答,“是,刚下班。”

    李儒峻给他介绍Wilson,“这是目前我们华盛的技术主力,Wilson,茜茜的同学,他今天是老大带回来的,我原本以为他和茜茜会有结果,没想到最后是这样。”

    琚寻朝Wilson颔首,“你好。”

    Wilson看了一眼李昀茜,又看向琚寻,“你好。”

    李儒峻又说,“原本打算把茜茜留在家里,以后好管理企业,可阴差阳错把她嫁出去,这婚也离不了,你又不可能入赘,现在就只能让老大留在家里。”

    琚寻说,“我在哪边都行,反正以后,都是她的。”

    李儒峻一愣,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家还有琚隐,况且孩子都快出生了,就别瞎打算了。我虽然跟你爸闹了这么多年,但也不希望你家在你这一代没人了。”

    琚寻嗯了声,再什么都没说。

    横竖李儒峻对Wilson是满意的,李昀栖把他一带回来,他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两个女婿之间,差距到底是有的。

    李昀茜看着她姐的样子可八卦了,特别想知道他俩怎么发展的。

    李昀栖当然也很八卦妹妹和妹夫,两姐妹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不约而同地起身。

    李昀茜说,“我和我姐有点话说,你们先聊。”

    李昀栖起身走到她旁边,把她搀起来,两个人上了二楼。

    琚寻一直看着李昀茜消失了

    才转过头来。

    姐妹俩一上楼就把门关了,李昀栖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李昀茜的肚子,“我的天,这孩子是琚寻的啊?”

    李昀茜想笑,“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李昀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去,“小看他了,我还真以为性冷淡呢。”

    李昀茜摇头,“都是装的,是男人就不可能性冷淡,除非老了。”

    李昀栖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老了也乱来,男人挂墙上才老实。”

    这倒是实话。

    李昀茜可好奇她姐和Wilson怎么在一起的了,“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追到他的?”

    李昀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拿下一个男人还不简单,强取豪夺,他就从了。”

    李昀茜噗嗤一声,“强取豪夺?”

    李昀栖点头,一副大女人的姿态,“强吻,勾引。”

    李昀茜,“……”

    感觉到了妹妹的无言,李昀栖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瞥向她,“你和琚寻还不是一样,这点你应该比我熟啊。”

    李昀茜摇头,“我俩不一样,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琚寻心里有个白月光?”

    李昀栖思考片刻,点头,“你是说过,怎么,你发现他的白月光是谁了?他们还有联系?”

    李昀茜忍着笑,眼神里的得意快溢出来了,“不仅有联系,他们还特别亲密,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给白月光写了好多信。”

    李昀栖惊讶,“都这样了你还不生气啊?什么时候写的?高中,大学?”

    李昀茜一本正经,“高中写的,而且他从高中喜欢上这个女孩之后,就一直没忘记过。”

    李昀栖,“……”

    李昀茜煞有其事,“你都不知道那情书写的,我的天,肉麻死了,真的无法想象他那种人会写出那种话?”

    李昀栖好奇极了,“写了什么?限制级的?我靠不是吧,他高中就那么闷骚了?”

    李昀茜憋着笑,“倒也没那么夸张,就是他很喜欢那个女孩,看得我都嫉妒了。”

    李昀栖一股无名火上来了,“都这样了你还能跟他过下去啊?你再好色喜欢他那张脸,你也不能这么没原则啊?我当初沉迷的时候,你劝我看开点,别因为男人的一张脸而牺牲自己的幸福,让我擦亮眼睛,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李昀栖又轻轻地拍拍她圆鼓鼓的肚子,“他心里有人,你还为他受疼痛生孩子,图什么啊我的妹?”

    李昀茜泫然欲泣,“可我就是放不下啊,我该怎么办?”

    李昀栖咬牙切齿,“那个绿茶在哪里?把她叫来跟琚寻对峙,让他当着爸妈的面,跟绿茶把关系断了,不能让你受委屈啊!琚寻这家伙玩这么花?”

    李昀茜点头,“可不是嘛,都跟白月光上床了。”

    李昀栖一整个震惊,这简直是豪门惊天巨瓜。

    这八卦要是传出去,琚寻得身败名裂吧?

    李昀栖实在难以理解妹妹的脑回路,“……不是,这都不离啊?李昀茜你脑子瓦特了?你头上都青青草原了你还能这么淡定?”

    李昀茜咳嗽一声,眼中的笑意漾开,指了指自己。

    李昀栖没理解过来,“啥意思?”

    李昀茜憋着笑,“那个白月光,是我。”

    李昀栖,“……”

    第79章 醋坛子他的醋坛子又翻了。

    李昀栖看着李昀茜那得意的样子,嘴角抽了两下,显然是不相信的。

    “骗谁呢?你高中毕业就出国了,暑假都没过完,那时候你连琚寻是谁都不知道吧?他的白月光怎么可能是你?那时候他也不在家啊,他不是一直在寺院待着吗?”

    要不是看到琚寻写的情书上有她的名字,李昀茜断然也不会相信这种事会发现在她身上,可实实在在发生了,琚寻心里装的人确实一直是她。

    她能想起来高一帮琚寻扫雪的那个下午,所以她相信琚寻是从那时候就注意她的,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勇气认识她,才有了这么多的误会和故事。

    李昀茜也知道她姐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便也不着急解释,只说,“这事确实离谱了点,但看到他的信中提起,还有他本人说起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我高一的时候你高三,你那会儿就去当群演了,经常不在学校,高一下学期刚开学没多久,我们在校园里遇到的,他那时才十五岁,一个人在院子里扫雪,我看着他挺可怜,就帮了他。”

    李昀栖的嘴巴张成了O型,“十五岁就喜欢你了啊?就因为你帮他打扫卫生?”

    李昀茜点头,“他那时候没朋友啊,也没有人帮他,又因为身体不好,肝病,同学又都不喜欢他,所以我的出现像什么?像一缕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人世间的美好,所以记我十多年不过分吧?”

    李昀栖啧啧道,“没想到还是个救赎文模式,他这人还挺偏执的,那当初和我家联姻,合着就是奔着你来的?”

    李昀茜闭着眼睛点头,“他本来就是打算让他爸来说我的婚事,结果我在国外,家里只有你,我爸又不同意把我嫁出去,这才答应和你联姻,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我,你说琚寻这人也真是的,万一真跟你成了夫妻,那我岂不是要和你抢男人了?”

    李昀栖脸色微黑,“那时候你就不可能抢到手了,看来我的逃婚是对的,我就说他这个人有什么毛病,明明答应和我联姻,却不理我,死活就是撬不开他的嘴,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他口水。”

    李昀茜让她消消气,“其实结局也还好,我嫁给他,比你嫁给他好点,你要是真嫁给他,那真的要受罪了,你想想,他心里有我,我都差点追不上。就你说的,强取豪夺,各种勾引,都差点不上钩,还好我也看上他那张脸,死缠烂打占便宜,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李昀栖感觉跟演电视剧似的,“现实里哪有人这样啊,再长情的人,十年时间了,也该淡然了,况且你还不认识他。”

    李昀茜点头,“我就觉得这点很对不起他,我就没发现过他这个人,要不是他的秘密被我发现,他能瞒我一辈子。”

    李昀栖叹息一声,“算了,反正你俩以后把日子过好就行了,现在你俩的孩子也都要出生了,就别想太多了。”

    李昀茜问,“那你和Wilson什么情况?”

    李昀栖提到Wilson还是有点惆怅,“我爸的意思是让他入赘,他好像有点不愿意,说要问过了父母的意思才行,我觉得他没那么喜欢我,都是我强迫的。”

    李昀茜有点不敢置信,“不是吧,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李昀栖看她一眼,嘟了嘟嘴,“就亲了。”

    李昀茜蹙眉,“你强迫的?”

    李昀栖点头,“嗯,第一第二次是强迫的,第三次他就主动了,也愿意跟我说话,一起出去的时候会牵着我的手,我觉得他是有点喜欢我,但也不是很喜欢。”

    李昀茜让她别急,“慢慢来,反正他短时间内也不回去,感情慢慢

    培养。”

    李昀栖冷笑一声,“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到琚寻脖子上有红印,还以为看错了。”

    李昀茜咳嗽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把他吃了就不错了,一走大半年,一点消息都不给我,我能放过他?”

    李昀栖虽然很八卦,但隐私的事情问多了显得她很奇怪,所以她也不问了,只是一直在夸李昀茜在琚寻不在的这半年里,做的很不错。

    尤其提到天河集团新技术首发上市时,她比李昀茜还激动。

    “不得不说你确实比我强,这半年的贸易战,看得人真的是又生气又无力,都在等天河集团的重大突破,网上都在说琚寻被捕,这下完了,谁能想到是你在幕后默默坚持,那天晚上我在影视基地,七点整的时候都没人拍戏了,都在看新闻联播。”

    李昀茜被她夸的不好意思,谦虚极了,“哎呀,我俩专业不同,肯定各有各的发光点,你会演戏,我不会,我会管理公司,你不会,这不就叫术业有专攻嘛。”

    李昀栖还是反驳,“不一样,要是我的话,肯定慌死了,那么多人看着我,我准出错。”

    李昀茜哈哈笑了两声,“被逼的,你也知道我不管的话,就真的完蛋了,琚寻还处于被困状态,只有我和我爸了,不得不说这次琚寻能回来,真的全靠我爸了,我爸和我妈口口声声不喜欢他,可是遇到事儿是真上,老李这辈子都没动用过这么多关系保人。”

    李昀栖听得热血沸腾的,“看到了,我还转发了咱爸喊话外交部和央视新闻的微博,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谁了,黑子都不敢黑我了,笑死。”

    谁说不是呢,这波不见血的战争确实是在李儒峻的坚持和努力下打赢的,他要是不强硬一点,琚寻这次是真回不来。

    虽说他和琚世成闹了大半辈子,但他到底是个惜才的人,别说琚寻是他女婿了,就算琚寻是个不认识的路人,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会发声。

    更何况琚寻还是为他赴港,他必然耗尽全力都要救他。

    姐妹俩正说着,保姆阿姨上来喊她俩吃饭了。

    李昀栖让她慢点,又问起什么时候生,李昀茜说可能在十二月了,在延迟一点就是元旦左右。

    一家人等着她俩下来,李昀栖扶着妹妹下来,琚寻很懂事地起身走过去自己搀着她,李昀栖看了他一眼,放开了李昀茜。

    李儒峻起身道,“晚饭好了,一起吃饭吧。”

    大家不急不忙地往餐厅走,李昀茜侧头一看,果然看到琚寻喉结上的印记很明显,她脸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小声问他,“你今天就这样在公司待了一天?”

    琚寻搀扶着她,一边慢慢走一边小声反问,“对啊,怎么了?”

    李昀茜伸手指了指他的喉结,“吻痕。”

    琚寻摸了一把,神色淡然,“哦,我知道。”

    李昀茜眼睛睁大看着他,“你知道你还不处理一下?我爸妈肯定都看到了。”

    琚寻毫无情绪,“这有什么?我和老婆分别大半年,亲两口怎么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李昀茜,“……”

    她再什么话都没说,进去餐厅后坐好,李儒峻和姜敏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李昀茜神色尴尬,低下头不敢看父母的眼神。

    琚寻怎么能顶着一张那么冷淡的脸说出这种话?他不要脸了,她还想要啊,这让父母怎么想?

    父母肯定都觉得是她一个人干的好事,其实并不是只有她疯了,琚寻也疯地要死,结果装的跟人一样。

    宴席上李儒峻一直在跟Wilson说李昀栖的事,但Wilson总是时不时看李昀茜。

    李昀栖注意到了,什么都没说,只是打断了李儒峻,“爸,别说了,我只是带他回来吃顿饭,也并不一定非他不可。”

    李儒峻闻言,也就什么话都不说了,招呼大家吃饭。

    李昀茜这才抬眼看了一下Wilson,见他还在看她,她有些生气地低下头,琚寻把菜夹在她的碗里。

    一顿饭吃得并不开心,刚下餐桌没多久,就听到李昀栖在李宅大门口跟谁吵架。

    琚寻搀着她出去看一眼,听到李昀栖在用英文质问Wilson,“既然没放下我妹妹,你为什么要答应来我家吃饭?你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就没下来过,既然这样的话,咱俩也别处了,你走吧,以后也别联系了。”

    李昀茜听出来她姐很愤怒,很多词都用错了,她想出去看一看,被琚寻阻止了,他告诉李昀茜,“这是他俩的事情,你别掺和,都答应和她回来了,却一直在看你,是个人都受不了。”

    李昀茜想不明白了,“他是看不到我肚子这么大了?我和你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他还不肯放下?”

    琚寻神色也不好看,“谁让你在国外这几年撩他了,我在国内肝肠寸断,你倒好,在国外处处留情,都让人找家里来了。”

    李昀茜眨眨眼,侧头看他一眼,“怪我吗?如果讨人喜欢也是一种罪,那我可真是罪恶滔天。”

    琚寻,“……”

    李昀茜,“要不然怎么会让这么多男人为我痴为我狂?你说是吧少爷。”

    琚寻拉着她回去,“反正你就是不准靠近他,也不准跟他说话,更不准在我面前提他。”

    李昀茜在后面啧啧,“醋坛子又翻了。”

    琚寻现在可是学会了见缝插针地吃醋,她就说刚开始做自媒体时,他为什么那么敌视黄骁,原来一直把黄骁当情敌了。

    现在想来他那些反常的行为都太正常了,一开始就对她好地不行。

    京山寺距离家那么远,他下班还能开车过去找她,她还真以为琚寻没事干。

    不过想起来,还有点美滋滋,原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男人就爱地死去活来了。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琚寻多活几十年,长命百岁,跟她长长久久,一起走过这人生旷野。

    她拉着他的手在后面笑,“好了好了,我都没去找他,他俩爱咋吵咋吵,我俩可不吵。”

    琚寻答应着,“不吵,我才舍不得跟你吵架。”

    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了,要是还跟她吵架,他得是个多差劲的男人。

    他可不想短暂的日子里,还和她怄气,相爱都来不及。

    把她拉回房间,他心里安稳了一点,让她在房间休息,他下去找李儒峻说一些事情。

    李昀茜让他快点回来,他都应着。

    李儒峻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关于工作的,关于家庭的。

    自然也就等着他,他知道琚寻会找他。

    姜敏听到李昀栖在吵架,出去劝了一下,让她冷静点。

    Wilson想解释,可是嘴笨解释不出来,李昀栖气得让他赶紧滚。

    姜敏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拉着李昀栖回去,“在家门口吵架,成什么样子,被人笑话,你爸要是听见了,又要骂人。”

    李昀栖缓缓心里的怒气,“他答应跟我回来见父母,可没想到他是为了茜茜来的,我是真生气,既然不愿意跟我处,那拉倒吧,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姜敏叹息一声,“他来国内本来就是为了茜茜,可没想到茜茜结婚了,早知道当时就该让他赶紧回家的,看看现在闹成什么样?你也是的,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

    李昀栖,“……”

    姜敏说,“国内那么多男人,你一个都看不上?”

    李昀栖无奈,“我这个圈子,都是混娱乐圈的,你不知道娱乐圈那些男的有多脏,看着恶心,所以找个圈外的,本来挺满意琚寻,结果他喜欢我妹!”

    姜敏,“……”

    李昀栖越想越气,“现在看上一个洋人,结果他还是喜欢我妹!”

    姜敏,“……”

    李昀栖问母亲,“我比我妹差哪里了?怎么都不喜欢我?”

    姜敏让她别焦虑了,“说明都不是你的缘分,还年轻,不着急,慢慢来。”

    李昀栖哦了声,“你今天倒是出奇地通情达理,不催婚了。”

    姜敏,“……”

    要是看到女儿闹分手,她还催婚,那她成什么了?

    肯定不能让女儿受委屈,至于男人,也只有女儿喜欢了,才和家里有牵扯,他们做父母的,也才会爱屋及乌。

    不然她和李儒峻认识对方是谁?

    这边母亲在安慰大女儿,那边父亲在和女婿说话,Wilson站在李宅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昀茜在窗户上看了一眼,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

    发的英文,意思是既然答应和她姐谈恋爱,那就别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明确告诉Wilson,她喜欢琚寻,她爱琚寻,并且没有离婚的打算,让他死了心。

    Wilson没回她,但她知道Wilson看到她的消息了,便也再没发,直接把Wilson给删除拉黑。

    她现在一颗心在琚寻身上,给谁都分不出半点来。

    琚寻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李儒峻扔给他一本书让他先看着。

    他在跟琚寻说国内市场情况和未来发展前景,琚寻时不时发表一下意见,倒是和他不谋而合。

    在生意场上,琚寻确实是个不错的对手和合作伙伴,李儒峻是希望他以后也能像琚世成一样,扛起天河的大旗,别让一个企业倒下。

    琚寻都答应着,说他会努力。

    一直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直到说完话他伸手给他递书的时候,李儒峻发现了不对劲。

    “你的皮肤好像比以前黄了点?”

    琚寻心里一紧张,故作镇静。

    “没有吧?”他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还和以前一样啊?”

    李儒峻神色严肃,“你爸生病之前也是这样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手拿来。”

    琚寻的拳头握

    着,没敢拿出来。

    李儒峻冷着脸,“伸手,我看看手掌心。”

    琚寻还是不伸手,李儒峻坐在那里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身上长蜘蛛痣没有?茜茜没发现?”

    琚寻回答,“没长。”

    实际上是长了一段日子又下去了,在港城的时候。

    李儒峻出口长气,再次出声,“手心朝上,展开。”

    琚寻抿着唇,依旧没动。

    李儒峻拍了一下桌子,感觉要发怒了,“你今年体检是不是没做?我认识给你和你爸做体检的陈医生,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以为你瞒得住我?”

    琚寻被他吓到了,他承认李儒峻确实有种别人没有的洞察力,他在这个岳父面前瞒不住一点。

    他缓了缓紧张的心情,酝酿半天,才缓缓开口,“确实出了点小问题,但问题不大,陈医生说可以逆转。”

    李儒峻问,“肝部纤维化?”

    他点点头,“嗯,吃药之后应该稍微好点了……”

    李儒峻勒令他,“明天不管再忙,先去医院,检查报告单拿回来给我看。”

    琚寻,“……”

    李儒峻重重地出口气,“如果真的出问题,咱们就尽快治疗,你和茜茜的孩子要出生了,你要是突然出事,你让她怎么办?”

    琚寻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薄唇动了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李儒峻总觉得有点严重了,琚寻以前皮肤不是这样的,好像去了一趟港城之后,这皮肤颜色变得暗淡了不少,还显得比较黄。

    他怕是肝部出问题后,有了轻微的黄疸。

    他再三勒令,“明天必须拿到肝功能检查报告,拿回来给我。”

    琚寻应着,“好,您先别告诉茜茜,我怕她情绪激动。”

    李儒峻嗯了声,“我不告诉她,你先做检查。”

    琚寻的心理压力又上来了。

    从李儒峻的书房里出去,他上楼梯的时候,感觉脑子里都是有点空白的恍惚。

    到了她房门外,想敲门,手刚抬起又放了下来。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心,只见手掌心发红,他之前都没有这种现象。

    还在港城没回来的时候,就出现过右上腹部疼痛的现象,但过了段日子又不疼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呼吸一阵阵滞停。

    他不敢去医院,害怕什么就逃避什么。

    他还站在门外,李昀栖上来了,见他站在那里不动,问了一句,“你不进去干什么呢?”

    琚寻朝她望过去,刚想敲门,李昀茜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一把将他拉进去,问他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爸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他摇头。

    “没有。”

    李昀茜奇怪地看着他。

    “没有你为什么不进来?”

    琚寻没说话。

    李昀茜拉着他坐下,观察他的情绪。

    “怎么了,跟我说说?”

    琚寻望向她的眼底,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李昀茜快急死了。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琚寻这才唇角扯了一下,“没什么,真的没事,就是突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不敢敲你门的事,就在门外站着。”

    李昀茜觉得好笑,“所以那会儿你不进我的房间,就等我睡了站在我的房门外?”

    他嗯一声,拉着她枕在他的腿上,“不敢敲门,然后就静静地站着,站一会儿才回自己的房间。”

    李昀茜蛄蛹了两下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枕他腿上看着他,“琚寻,你怎么会那么喜欢我?”

    他低眼看着她的眼睛笑,“不知道,就是喜欢,特别喜欢。”

    李昀茜伸手摸摸他的脸,笑得甜蜜,“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一下,“也算是双向奔赴了,茜茜,如果我以后生病了,天河集团就交给你好不好?”

    李昀茜一愣,“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

    琚寻摇头,“我怕意外来得太快,来不及准备,提前跟你商量一下,琚隐的那部分我会留给他,剩下的,就全部给你和咱们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

    李昀茜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说这些丧气话,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爸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也能。”

    琚寻盯着她的眼睛半天没说话,他以前觉得生死都无所谓,看淡就好,反正人迟早都要死。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舍不得这个世界,有时候甚至觉得早死早超生,早点离开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现在不行了,他有太多的牵绊。

    她和孩子,他一个都舍不得。

    有了牵绊就开始痛苦。

    痛不欲生。

    岳父发现他的不对劲了,李昀茜还没发现。

    即使不想去医院,他也得去了。

    其实还是不太愿意面对现实,他想躲起来。

    李昀茜说,“你要是这个时候死了,我估计我能跟着你一起死。”

    琚寻,“……”

    她眼神认真,指腹摩挲他的唇角,“我没开玩笑,琚寻,你不要在我最爱你的时候消失,我经不起第二次失去你的痛苦,给我好好活着,哪怕多活十年,让我对你的感情淡一点了你再出事我都不会难过。”

    琚寻胸口的痛一寸寸往上涌,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缓缓握住,“傻了吧你,为了个男人要死不活的,你以后要是对别的男人这样,我就算死了,也会被气活。”

    第80章 春梦老公在身边,还做梦?

    就是怕她情绪崩溃,所以才不敢跟她说,再加上她已经孕晚期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了,这个时候要是知道他的身体出问题,她肯定比谁都难受。

    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渴望她爱他,用尽各种手段想把她的心哄到他这里来,可现在如愿以偿了,他的负担反而更重。

    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了,也就开始痛苦了,而且这痛苦是他亲手给的,他心里又开始矛盾。

    从琚世成去世那会儿开始,他就想让她跳出这个牢笼,那段日子真的生不如死,他感觉心脏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样,不知道自己每一天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每天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她,在想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哭,也在想她会不会真的放下他,从而和他成为最熟悉

    的陌生人。

    京山寺的一场大火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想让她健康快乐地活着,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没事,他做什么都行。

    可现在又开始后悔,如果那时候就和她断了,她就不会怀孕,也不用面对他的痛苦。

    他懊恼又无计可施,只能想办法先瞒着她,能瞒一时是一时,可李儒峻发觉不对劲了,他真的很怕李儒峻告诉李昀茜。

    所以他明天去一趟医院做过检查之后,再跟李儒峻见一面,让岳父先帮他瞒下来,至少要等到她平安产子。

    他故作轻松地跟她耍了一会儿嘴皮子,闹了会儿,扶着她去洗澡。

    她还不让帮忙,琚寻看着她的孕肚都胆战心惊,问她这么久了就自己洗澡,也不怕出什么事。

    李昀茜回答他,“我都是洗个头随便冲一下就好了,又不用多麻烦,我妈也不放心,总说让保姆阿姨帮我,我自己还不自在,自然就拒绝了。”

    琚寻把她扶进去,给浴缸里放满水,“现在我回来了,以后都是我帮你。”

    李昀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我还是可以的,你出去吧。”

    琚寻试了试水温,不凉不热,比正常的人的体温稍微温热一些,这样就不会觉得冷。

    深秋了,家里暖气也送上了,其实也不是很冷。

    他看着李昀茜把浴巾浸湿盖在自己身上,无奈地笑一笑,“你什么样我不知道?还跟我客气,怎么,同床共枕这么久,你还害羞?昨晚玩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羞。”

    说到昨晚,李昀茜白皙的皮肤瞬间爬上一丝绯红,她朝着琚寻的方向泼了一把水,“你还说,今天丢人的事全是你干的。”

    琚寻在浴缸旁边蹲下来,看着浴缸中的风景,“我干的,我又没否认对不对?好了,别害羞了,老公给你洗一洗,赶紧出来。”

    李昀茜不肯,“你出去,我自己洗。”

    琚寻的西服套装都没脱,见她不肯放松警惕,他直接开始解皮带,“既然你不着急,那我们再玩点好玩的。”

    李昀茜被吓得瞪大双眼,伸手阻止他,“好,洗,马上洗,那就麻烦老公了。”

    琚寻忍着笑,“好,这才乖嘛。”

    可是琚寻那双手,不管放在她的哪里,她都觉得像点火。

    她怎么可能冷静,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还是冷静一点。

    又被他摸了个遍,洗完身上给她洗头发,她躺在浴缸边缘,琚寻站在身后,手指指尖在轻揉她的头皮,她感觉都要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男人就是会伺候人啊,力道不轻不重,揉了没多久她就困意袭来,还没出浴缸就睡着了。

    琚寻也不着急,直到她睡熟才给她洗完冲完,把水放了,拿来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李昀茜被吹风机的声音吵醒,琚寻轻声说,“不要慌,闭上眼睛。”

    李昀茜又闭上眼睛,又安心地睡去。

    琚寻给她吹完头发,发现她又睡着了,这才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从浴缸里把她抱出来,放在沙发上干净的毯子上擦了擦,又把她抱到了床上。

    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拆了被子给她盖好,他去洗澡。

    这两个夜晚,李昀茜都不做梦,翻个身迷迷糊糊转醒时,摸到琚寻在她旁边,她会安心地继续闭上眼。

    琚寻也会下意识地抱抱她,人没醒,哄她的时候都是无意识,怕她受惊吓,还要咕哝两句“没事”。

    她不焦虑了,宝宝胎动都少了,好像也在和爸爸妈妈一样,安心沉浸在梦里。

    休息好了精神气都很足,李昀茜一睁眼天又大亮,琚寻也早已不在身边,他去上班了。

    她伸个懒腰摸来手机看一眼,果不其然琚寻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昨晚做什么好梦了?叫了好多次老公。]

    李昀茜脸色一热,给他回过去。

    [春天的梦。]

    琚寻很快回复了过来。

    [老公在身边还做那种梦,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就伺候你。]

    李昀茜在床上笑地像个傻子。

    [哎呀,现实做和梦里做不一样。]

    琚寻明白了。

    [好,原来你喜欢无意识,行,今晚就能满足你。]

    [别疯,开玩笑的。]

    跟他在微信上皮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跟琚寻做的时候就是无意识的,那天她生日,喝醉了,琚寻趁人之危。

    那时候还不理解琚寻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怎么会做那种事,趁着她喝醉,把她给破了。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后,她就觉得太正常了,琚寻是个表面冷静内心阴暗的疯批,不过也就只有她知道,别人都被他的外表迷惑。

    想一想还挺满足的,没人真正了解过他,只有她知道琚寻是什么样的人,也只有在她面前,琚寻才是真实的。

    不然他在谁面前都是伪装的。

    高冷,疏离,淡漠……

    不不不,他温柔,黏人,火热,疯癫……

    越想越爱,她能抱着被子美好一会儿。

    结婚都快两年了,婚姻没磨灭她对生活的热情,反而让她体验了热恋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也是被她遇上了,一想到未来每天都能看到琚寻,她就开心地不像话。

    有他的日子,是真的好。

    美滋滋了一会儿,起床洗漱完下楼去,她的早餐还留着,姜敏和李昀栖都已经吃完饭在看电视,又是李昀栖的新剧,母女俩在讨论剧情。

    看到她下来了,喊她一起看。

    李昀茜去餐厅拿了块面包过来坐着和她们一起看,“我姐昨天跟那个谁吵架了?”

    李昀栖神色淡然,“嗯,吵了,我让他滚,以后别来找我了。”

    李昀茜叹息一声,咬一口面包,“不知道说点什么,我觉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还会来找你。”

    李昀栖切了一声,“拉倒吧,我又不是受虐狂,占到便宜就行了,他爱来不来。”

    姜敏看着李昀茜啃面包,起身去餐厅又拿了水煮蛋给她,“多吃点鸡蛋,不长肉。”

    李昀茜谢过妈妈,“你们对我真好,还是家人都在身边才安心。”

    姜敏说,“你可拉倒吧,我们一家子都在你身边,就琚寻被困港城这半年,你每天的情绪搞得像家破人亡了一样。”

    李昀茜眨眨眼,一副她怎么不知道的样子,“有吗?我是那种人吗?”

    李昀栖不理解,“妹妹啊,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

    李昀茜想了想,看向姐姐,让她问姜敏,“你问我妈,她有那么喜欢我爸吗?”

    李昀栖又看向姜敏,“有吗?”

    姜敏被问地不好意思,“我和你爸都几十年的感情了,那肯定和你们不一样,虽然有吵有闹,但真的离不开,这么多年过去了,爱情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就是年纪大了,离不开彼此。”

    李昀茜点头,告诉她姐,“就是这种感觉,当然了,我和琚寻还在热恋期,爱情当然重要,你没结婚你不懂,虽然很多人怕结婚,但要是遇上值得的男人,结婚真的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姜敏认同,“这倒是,我当初也怕结婚,但遇上你们的爸爸之后,我就想结婚了,可惜那时候你爸一无所有,穷地跟什么似的,我家里人不答应,我直接跟你爸私奔的。”

    听到这里,两个女儿也是愣住了,李昀茜手里的鸡蛋剥开了一半,停下来,“你这么勇?那个年代啊,你敢跟我爸私奔啊?姜女士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姜敏一脸无所谓,“那时候的大学生你知道很吃香吧,你爸是那附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就是家里穷,你姥姥和姥爷都看不上他的家庭,可是他长得帅啊。”

    李昀茜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我和我姐只看脸的这美好品质都是随我妈了,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我看过,确实帅。”

    姜敏说,“他现在也帅啊,就是上了年纪罢了,你看他现在骨相也是很好看的,他用实力证明我当初选择他是没错的,虽然有吵有闹,但每次吵过之后他都会哄,我也就顺着台阶下了,我那时候要真的待在家里,现在估计也只能保持温饱,或许更糟糕。家里找的相信对象,又矮又丑,父母做小本生意的,在老家那里算是有钱人了,我就是看不上,我就是看脸,就喜欢你爸那张脸。”

    李昀栖给她竖大拇指,“有眼光,胆子也大,那个时代,你这种行为会被人骂死吧?”

    姜敏点头,“骂了啊,我在老家名声可坏了,但是后来随着你爸事业有成,那些人也就闭嘴了,现在提起李儒峻,谁不

    羡慕我,我回一趟老家,就跟明星开演唱会似的,方圆十里的人都恨不得挤在我家。”

    李昀茜咬了一口蛋白哈哈大笑,“老李太争气了,我还以为你俩天天吵架,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姜敏反驳,“哪有天天吵,也就偶尔吵一次,这结婚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他对你俩太严格,我就看不惯,就总是和他在这方面有意见和分歧,其实他也是怕你俩以后没出息,但老大还是不听话,非要闯什么娱乐圈,你爸最看不上那个圈子。”

    李昀栖扁了扁嘴,“看不上就看不上,我又没偷没抢,我凭本事吃饭。”

    姜敏说,“虽然他嘴上总是说老大混的圈子没出息,但每次看到你在电视上出现,还是会停留一会儿看一阵子,你要知道你爸这人除了央视一套,只看新闻,其它的都不看,觉得虚假,宁愿看财经频道。”

    说到这里李昀栖心里又舒坦了,“老李这人就是不喜欢把关心挂在脸上,其实心里比谁都关心人,我算是看出来了,口是心非。”

    姜敏同意,“就像对琚寻,虽然很不满意这个女婿,但还是时时刻刻在关注他,这次港城事件之后,他直接把琚寻当亲生的看待了,上次他出事住院,天天跟我唠叨怕琚寻扛不住事,可当看到琚寻帮你把华盛和红星打理地这么好没出错之后,他也算是彻底认可了这个人。”

    李昀茜笑了下,“那就好,事实上琚寻确实不错,聪明勇敢又负责任。”

    姜敏叹息一声,“就是短命,希望他也能像他爸一样活到五十岁,就很好了。”

    李昀茜呸了声,“他长命百岁,你别咒他呀。”

    姜敏,“……”

    李昀栖的语气酸不拉几,“李昀茜你现在就像个被降智的恋爱脑,年纪轻轻生娃不说,还把一个男人当成了一切。”

    李昀茜看向姜敏,“妈妈,我姐她在骂你。”

    李昀栖,“……”

    姜敏也呸了一声,“我俩能一样吗?你爸不仅聪明勇敢有责任心,身体还健康,琚寻能比吗?”

    李昀茜反驳,“琚寻家大业大爱老婆,不跟我吵架,我爸能吗?”

    母女仨正在为了谁的老公更优秀一点吵得不可开交,李儒峻进门了,他听到了李昀茜的问话。

    冷着脸看了李昀茜一眼,“你以为他跟你不吵架是件好事?”

    李昀茜悻悻地笑了笑,“您怎么又回来了?我可没说您坏话,是我妈先跟我比老公的。”

    李儒峻,“……”

    李昀栖憋着笑没出声,姜敏问他,“你不是刚走吗?”

    李儒峻声音严肃沉冷,“忘了东西在书房,回来拿一下。”

    他径直走向了书房,即使五十岁的人了,身材依旧保持地很好。

    大背发型显得他这人更威严。

    反正两姐妹从小怕他。

    没认真观察过这个当父亲的人。

    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有点意思。

    高挑,板正,严肃。

    一身西装笔挺有型。

    李昀茜不得不承认,“姜女士确实有眼光,这不怪她恋爱脑了,我家老李这不妥妥旧时代霸总吗?白手起家的天才选手,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多女孩追吧?”

    姜敏,“……”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事实。

    姜敏小声道,“他结婚之后都还有很多女人对他有非分之想,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多少富婆想包养他,给他投资,我都怕他被诱惑走了,天天为这事哭。”

    李昀茜噗嗤一声,“他拒绝了?”

    姜敏翻了个白眼,“肯定拒绝了啊,在他心里我最重要,况且我那时候都怀了你姐了。”

    李昀茜懂那种感觉,“所以说这男人要是真的心里有老婆,那绝对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老李还是挺专情的。”

    姜敏小声道,“他大学的时候有过喜欢的人,他前女友,那女的后来还来找他,我气得要跟他离婚,他跪着发誓绝不会对不起我,我才原谅他。”

    李昀茜的水煮蛋也不吃了,就专注听妈妈讲八卦,“前女友啊?发展到什么程度的前女友?”

    姜敏说,“都决定毕业结婚的前女友,可去了他家一趟,觉得他家太穷了,你爷爷奶奶又是传统的人,特别封建,那女孩去了一趟就要跟他分手,他挽留了没挽留住,就只能放人家走了,结果前女友转眼就和一个肥头大耳的有钱人结了婚。”

    李昀茜嘴巴张成O型,“把我们老李当备胎?”

    姜敏点头,“后来看你爸有成绩了,又来求和,可惜那时候有我了,我是不嫌弃他一穷二白,就喜欢他那张脸,死缠烂打追到手非要跟他走,他怕耽误我,一直拒绝我,但我不怕,我就怕他被人抢走。终于把人追到手了,他带我回家见父母,父母催生,我想都没想就和他生了,可惜你爷爷奶奶老封建想要儿子,我第一胎生了女儿,他们都不喜欢,你爸直接带我出去住,不和他们住一起,特别护着我,要不然我怎么那么纵容他。”

    李昀栖了然地点点头,“我和妹妹的性格都随你,这谜题终于有解了。”

    李昀茜没憋着笑出声来,“姜还是老的辣,姜女士好样的。”

    李儒峻去书房拿了东西出来,听见母女仨笑得跟什么似的,严肃的眼神多了点疑惑。

    走到客厅,冷着脸问,“你们仨笑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姜敏摇头,“没说什么,反正又和你没关系,上班去吧。”

    李儒峻,“……”

    他抬步往外走,路过时看了李昀茜一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他感觉三个女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觉得有些奇怪,便什么话都没说又出了别墅主厅。

    刚出去就听到母女仨又笑开了。

    他冷着脸问张程,“她们三个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到我就笑?我衣服没穿好?”

    张程把他前后都看一遍,“没有啊,挺好的啊,她们可能不是在笑你,是聊天聊开心了。”

    李儒峻出口长气,打开手机看一眼,琚寻发来了消息。

    [爸,我到华盛了,您不在。]

    他随手回。

    [马上来,等我一会儿,刚回家拿了个东西。]

    他让琚寻拿肝功能检测检查单去华盛找他,希望没出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