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仵作娇娘 > 第177章 九回肠09
薄若幽离开侯府, 与侯炀同去衙门,此案未被直使司接手, 霍危楼有公务在身, 便未同行。
待到衙门,吴襄已归来,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个六七岁的孩童, 那孩童看着面熟, 正是当日那个带着鬼差面具回答薄若幽问
题的小娃娃,他跟着衙差们来, 人有些紧张, 吴襄正令人去街边买了些糖糕予他吃。
看到薄若幽, 这小娃娃有些惊讶, 却不敢上前来说话, 薄若幽对他笑了笑, 吴襄在旁道“这孩子叫张铎,是后街上一农户家
的孩子,你应该见过。”
见薄若幽点头, 吴襄又道“我去了相国寺之后, 便在镇上走访, 除了客栈里的客人, 力求将其他与文瑾认识的人都找出来,
这时客栈的小厮说,有几次文瑾在客栈门口玩的时候, 和几个孩子一起玩过, 我便去镇上找。”
“而后便找到了他, 他家中人也知镇上出了事,却不知是文瑾, 问了他之后,他说他在冬月十一那日见过文瑾。”
薄若幽蹙眉,“记得清楚吗”
“记得清,因那日是他祖母过寿,他因此穿了新衣,可跑去街上玩耍之时却跌在地上弄脏了衣裳,也是那时,他看到文瑾跟
在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身边,如你此前猜想的那般,那是个戴着猴王面具的男人,而文瑾面上戴着个狐仙面具,因看到了他,还
高兴的摘下面具来炫耀,这张铎也是那日回去求家里为他买个鬼差面具。”
吴襄说完去看张铎,张铎吃完了糖糕,一双眼睛带着些好奇的望着他们,薄若幽上前道“你记得我对不对”
张铎点点头,薄若幽便问“那日我不知你认得文瑾,今日你可能再想想,那日带着文瑾的男人去了哪个方向,身上穿着什
么,你此前是否在镇上见过”
张铎眨了眨眼,又有些紧张,吴襄道“这些我已问过,他说文瑾被带走正是往梵音客栈方向走的,当时他还以为那男子是
文瑾的父亲,身上衣饰也十分寻常,看不到脸的话,他也不知道此前是否见过。”
吴襄说完又道“不过他说那男子有些奇怪,牵着文瑾的时候,虽然看不清脸,也并未说话,却一直在咳嗽,咳的身体弯曲
下去,此外,在他牵着文瑾的手背上,还能看见些淡色的淤瘢,我怀疑那男子有病,因我辨不出,所以才将他带回来好与你细
说。”
薄若幽这才明白吴襄将这孩子带回衙门是何意,她心底微动,连忙细问张铎,张铎小声道“咳嗽听着好似染了风寒一般,
文家少爷要与我看面具,他不让,拉走文瑾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什么,那时候天色刚黑,因为离得近,才看清他手腕上有些瘢痕
,不是伤疤,倒像是摔了碰了的淤瘢,是紫红之色,也不是大片的,就这么大”
张铎比划了个桃核大小的圈,薄若幽看的直皱眉。吴襄满眼希冀的望着她,“如何能辨别的清是何种病症吗”
薄若幽摇头,“暂不能确定,不知是肌肤患病还是别的内症,我要回家问问义父。”
吴襄点头,又问张铎那人衣饰气度等,张铎本就是个小孩子,只能含含糊糊一番形容,“不是很凶的,文瑾想与我说话,他
似乎不许,却也是温声细语,我都未听见他说什么,所以我才当那是文瑾的父亲,多高我到他腰间吧”
他这般形容,越发让薄若幽觉得和那卖面具的老伯看到的是同一人,若是如此,几乎能将凶手的指向再缩小一圈。
吴襄不敢让张铎多留,命人送他归家,待安排完,薄若幽正等他,“捕头可知道明公子的事了”
“知道,你还让人查这几年有无同样的案子。”
薄若幽点头,“是,昨日明公子说起了当年遗漏细节之后,我越发觉得极有可能是同一凶手,且铃铛再加上凶手害人的法子
,总显得诡奇,因此侯爷派了侍从往相国寺走了一趟。”
薄若幽将侯府侍从在相国寺所得说了一遍,吴襄听完面色越发凝重起来,“所以你们已经怀疑此事与道家的俢死之术有关

薄若幽点头,“不错,且这等俢死之术,常发生在大限将至的老道士身上,可倘若人患了重病,同样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是
否也可能施这等邪术”
吴襄眼底生亮,“带走文瑾的人极有可能真的患有重病”
薄若幽应是,“侯爷已派人去打探城内外道观,欲寻个厉害的道长问俢死之术到底是何种修道之法,倘若凶手当真为患病之
人,想来多有线索可查。”
吴襄想了想又道“既是如此,我先去城内三清观走一趟,凶手若真是修道之人,又患有重病,说不定常出入佛寺道观之地
,寻常人得了大病,一开始不都先求神问佛吗”
如此正合薄若幽之意,二人又去内库见了胡长清,这两日间,胡长清带着文吏们又翻出几件可疑案子,薄若幽交给吴襄审
看,自己先回家去找程蕴之。
她所习医道尚浅,只听张铎所言,并不确定是何种病状,待归家向程蕴之说完,程蕴之沉思片刻道“只这般说,难有论断
,初冬天气转寒,偶感风寒不算什么,手上的瘢痕,则有可能是受伤,又或者患了别的病状,而两者分开来看,此人患病的可
能性极多,且不一定是重病。”
薄若幽道“那若是重病呢”
“若是重病,咳嗽或为痨病,而身上生紫红瘢痕”说至此,程蕴之忽而眸色微沉,“我倒是想起来,有一病症,人容易生
感了风寒一般的咳嗽,与此同时,身上亦会生瘢,此症名为血症,多为五脏疲弱而致,凶险起来可两月便要人性命,而有些人
,则会拖上数年之久,此症为绝症,难以根治,一旦患此病,几乎可备下后事了。”
说至此,程蕴之语声微顿,“此病还有一表征,寻常人倘若受伤流血,伤口多会凝血愈合,而患有此症的病人,一旦受伤,
哪怕是小伤,也会血流不止,极可能殒命。”
薄若幽对此症也有所耳闻,她暗自记在心里,至黄昏时分,侯府侍从请她过府。
心知是请道长的事有了结果,薄若幽忙乘马车出门,待到了侯府,福公公正在门口相候。
薄若幽上前便问“公公,可是请来了道长”
福公公笑道,“是请来了道长,不过这位道长身份特殊。”
薄若幽略觉诧异,福公公却卖个关子,“你到了便知。”
一路行往正院,路上薄若幽瞧见府内西北方向模样大变,正是霍危楼令匠人造出的南边园景,她定下心神,待到了厅门之
外,赫然觉出几分意外来。
厅内主位上坐着霍危楼,可陪在侧的人竟是多日未见的忠义伯冯钦,下手位上,霍轻鸿和冯烨相对而坐,众人不知说了什
么,面上皆有笑意。
霍危楼当先看到了薄若幽,他起身迎来,众人便都看了过来,于是纷纷起身。
忠义伯并非第一次见薄若幽,当初只知薄若幽为薄氏女,可如今薄若幽贵为县主,又与霍危楼有亲事,自然今时不同往日
,他笑眯眯的看着薄若幽,待薄若幽福身见礼之时,他颇为和蔼的与她寒暄起来。
待薄若幽坐定,霍危楼方才道“三清观的观主如今未归,去城外颇耽误工夫,伯爷得知我们要问什么,便到府上为我们解
惑。”
霍轻鸿笑道“说来也是巧了,我过来的时候,正听见大哥吩咐人出城,我想着,干嘛出城,京城内修道之人不少,旁人我
不认得,可伯爷这几年修身养性算半个修道之人我知道,正好冯烨下午与我有约,我便提了此事。”
薄若幽便知这其中有霍轻鸿一份功劳,待他说完,冯钦笑道“我也的确只算半个修道之人,也不过为个修身养性,你们要
问的那俢死之术我知道,可那法子十分凶险,过程也极为痛苦,寻常人哪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不敢尝试。”
“我虽不知是何等案子,不过极有人作恶,想来也非常人,这俢死之术可算作道家秘术,真一守内,先死后生,可代价极大
,而此法也源于道家度人经之中的一段经文,元始天尊说,说经十遍,枯骨更生,又说大行梵炁,周回十方,中有度人不
死之神”
“此经文虽为道家宝经,可正统道家并不提倡这等修道之术,且被许多人看做邪门歪道,可冲着回骸起死之说,许多人想用
这等法子羽化登仙,脱胎换骨求长生,可世人都知道,这哪里可能呢”
冯钦叹息的摇了摇头,忽而疑惑,“是有人用此法修道出了人命不成”
薄若幽略一迟疑,并未说透,“还不确定是否和道门有关,眼下只是怀疑有人用此法害人。”
冯钦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知道不该多问,便道“道教在大周兴盛多年,入教的人多了,自然会有心思不纯之人”
冯钦说至此又喃喃道“不过这俢死之术乃是修炼自己的肉身凡胎,为何会害人呢”
霍危楼道“既是心思不纯,自然修不得正道,怕就怕此人不露踪迹,隐藏在寻常道观之中行凶为恶。”
这般一说,冯钦似乎想起什么来,“侯爷如此一言,我倒是记起来一事,我因修道,时常出入城外几个道观,我曾记得,去
岁秋日城外飞云观曾有个道长被逐出道观,后来听人议论,说那道长私下与人传讲道法,可他讲的道法却与正统道法不同。”
薄若幽神色一紧,“伯爷可知那人道号”
冯钦摇头,“道号没问,不过此事就在去岁,眼下去飞云观查问必定查问的出来。”
这指向分明,薄若幽立刻来了精神,冯钦一时也帮不上别的,见天色已晚,便提出告辞,霍危楼和薄若幽送了几步,由霍
轻鸿将冯钦父子二人送出了府门。
事不宜迟,霍危楼派人往衙门去通报,一并将程蕴之道出的血症告知衙门,薄若幽则留下陪霍危楼用完膳,霍轻鸿回来时
,便见霍危楼正陪着薄若幽看府内园景图纸。
霍轻鸿撇撇嘴,只觉此景牙酸,霍危楼抬眸道“你与冯家关系很近”
前次霍轻鸿用黄金膏便是拜冯烨所赐,他虽并非故意,可冯烨颇有些不务正业,他心底多有些警醒。
霍轻鸿摸了摸鼻子道“也并非是近,只是太常寺多与宗亲们打交道,自然也与冯家走动多了些,冯家也算乐善好施,许多
要宗亲出力的事,他都十分配合。”
说至此,他有些哀怨的看了眼天色道“罢了,我也要回府了,明日一早要出城去相国寺,整日都不得闲。”
薄若幽眼珠儿一转,“可是为了阿弥陀佛佛诞法会”
明日乃是十七,正是佛诞正日,霍轻鸿苦着脸叹气,“是呀,这法会两位殿下也要去,陛下还要派内府的人去献佛宝,可不
也要太常寺出面。”
薄若幽本有意去这场法会,可想到案子还无头绪,便将此念压了下去。,,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