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竟然在天牢前要求见来此探查的定远将军慕容尚?守备的侍卫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你是何人?”
“定远将军之妻,北汐颜!”我大声答道。
那守卫们一听,均是一愣,几个人凑在一起,低语了几句后,最后还是有人快步的跑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那侍卫就重新出来,来至在我的面前:“定远将军有令,他在此谁都不见,夫人,你还是回府去吧!”
我心内一凛,他还是不肯帮我……
望了一眼这铁桶一般的人间地狱,又转头看了看戒备森严的众多守卫,我如今已经是心慌意乱,没有了丝毫主意。
仅存的一点清醒告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慕容尚能网开一面,等事情是否能出现神奇逆转。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忽然从天牢一侧的侧门之中有两人走了出来,我急忙抬头去看,却是静王南昭,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从三品官服,看样子象个刑部的官员。
南昭看到我,快步向我走过来,“北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又是何苦?”
他见我由于长时间站立,已经变的很是疲惫的样子,南昭终于有些不忍的说道。
“萧然……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刺客,还被关在了这里面?”我急急问道。
南昭点头:“不错,昨日四皇兄和定远将军在离临城百里之外的青木山山洞,抓到的这两个刺客当中,确实有一个名唤萧然,现在,正在经受刑部严刑拷问,北姐姐你这时候前去探望,实在不妥,要知道萧然可是刺杀父皇的重犯,万死不能抵其罪,现在和他有牵扯的人都免不了会被株连,你又何必这时来趟这趟浑水。”
“可他毕竟是我的师父,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南昭听罢,神色坚定摇头道:“北姐姐,这个时候是万万不可,犯人刚刚被抓到,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弄得清楚,怎么可能让你去接触他,如若你实在要见的话……”
“怎样?”我激动的屏住气息问他。
“再过几天,几天之后我寻个合适的机会定会让北姐姐如愿……”
“真的?如此汐颜谢谢静王殿下!”
南昭见我突然行此大礼,急忙抬手阻止:“现下你还和我客气什么,赶紧回去好好歇息才是正理。”
得了南昭的如此承诺,心痛并焦躁的情绪终于暂时平息下来,那就耐心的等几天,几天之后也许就能得见师父了。
也就能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仅仅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府外就有王府的人来访,并把一块刑部的牌子交到我手里。
有这牌子就可以进出天牢,这个常识我何尝不知道,我心一喜,一定是静王南昭,他果然言而有信,帮我这个大忙。
“阿莫,让你预备的药,可都好了?”
“已经按照吩咐买了。”
“好,全都带上,咱们走!”我低声说道。
有了刑部的令牌在,一切都畅通无阻,我带着阿莫,穿过阴森森的天牢走廊,迎着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血腥味道和酸臭呛鼻的腐烂味,走到了一个紧闭的类似铁笼般的牢房跟前,停了下来。
看守牢房的守卫,面无表情的上前打开了门,道:“这里面就是死刑犯萧然了,有些什么话,就赶紧说两句吧,说完了,赶紧离开!”
阿莫在旁应了一声,看着那侍卫走开。
迎着牢房之中微弱的烛火之光,我颤身进的牢房中,举目之间首先是冷冰冰的黑色墙壁和潮湿地上散乱的干草,在那干草上面匍匐着一个血人。
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丝毫的气息在……
我惊呼了一声,猛地扑了过去,将那人的身子轻轻的托起,拨开满是血污的脸颊上的头发,看到那道熟悉的透着邪魅伤疤的时候,终于才认出来他就是那个沁香楼中亭亭而立,绝色风华的萧然,我的师父。
“师父!”我哭喊一声,泪水簌簌而下,师父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呼……”一丝羸弱的呼吸声传来,那人的眉头在我的喊声中猛地动了动,昭示着他现下还勉强算的是一个活人。
“汐颜……是你吗?”萧然的好看的双眸慢慢的睁开,当看清我的样子的时候,消瘦的已经不成形的面颊上,露出来一抹微笑。
我大哭,一边哭一边使劲点头:“师父,是我,我是汐颜!我来看你来了……”
“嗯,好,好徒儿。”萧然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我这时看到了他干咳的都裂开血丝的嘴唇,急忙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很渴,要不要喝点水?”
听闻有水,萧然用力的向我点点头。
“阿莫,快,快拿水壶过来!”我大声呼叫。
看着萧然艰难的喝下碗中的清水,慢慢的精神比之刚才似乎有了些起色,我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
萧然知道自己浑身都是血污,不想让我沾染,便固执的让我把他倚在草堆上,半躺在地上。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刺杀皇上?”我望着萧然终于问出了自己百思不解疑问。
萧然听后惨然一笑,望着我说道:“汐颜,你可真的知道师父是谁?”
“萧然啊,帝都沁香楼里最当红的乐首,一个让女人和男人都为之倾倒的卓越之人啊!”我啜泣着回道。
萧然笑了,摇了摇头:“那都是骗人的,我不叫萧然,我是公冶然。”
“公冶然?”我有些吃惊,“那又怎样?”
“傻徒儿,你难道不知道南上国的南境西乾国的皇上是复姓公冶的?”萧然再次笑着看我说道。
我顿时一愣,半天才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你竟然是西乾国的皇族?”
“西乾国二皇子公冶然,就是我。”
“啊!”师父所说的这些可真是让我目瞪口呆,不过只是一瞬,我便使劲了摇了摇头,哭道:“我现在才不管你是公冶然,还是萧然,是皇族还是乐首,汐颜只知道你是我的师父,师父,你真的就要死了吗?汐颜真的就要见不到你了吗??”
随后我又是一阵嚎啕大哭,萧然心痛慢慢抓了我的手,哽咽道:“汐颜,师父身在皇族,身不由己,况且我如果不这么做,被困在皇城的母妃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只能挺而走险,只是可惜,师父命数不好,没有杀的了那老皇帝。”
听了这话,我似懂非懂,问道:“师父,你这都是说的什么?杀南圣渊和你的皇族有什么关系?”
“一言难尽……”萧然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
西乾国近年新登基的皇帝公冶华,生性残暴,崇武轻文,铁血治国,是人尽皆知的暴君。
可是大多数的人却并不知道,这个公冶华,不但残暴而且异常的多疑。
在老皇帝临近暮年之时,经过后宫焱妃娘娘的劝说,终于有些后悔自己不听从众人的劝告,立了表面上温顺恭让,实际上残暴乖张的大皇子公冶华为太子。
并改属意焱妃娘娘所生二皇子公冶然为帝,这种想法也得到了当时还在任首府公孙常先生的赞同。
就在西乾国君决定要另立新的太子之时,不知为何却在一天后,突然暴毙在御书房,对外只说旧疾复发,皇帝驾崩时,只有大皇子也是西乾国太子公冶华一人在场,外人也无从的得知事实究竟如何。
于是举国哀恸之后,公冶华新君当立,成了现在的西乾国第三任国君。
自新君上位不久,和二皇子有不少来往的首辅公孙常就辞官离职,他在逃离西乾国之前,曾经和二皇子公冶然深谈过,极力想劝他跟了他一道远走,并预测新君以后可能对他不利,但被公冶然拒绝,原因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母妃焱妃娘娘。
后来证明公孙常对他的担忧是对的,新君公冶华在不久之后就以焱妃娘娘当时的焱太妃以不大不敬当朝太后为由,把她关押了起来。
公冶然听到母妃被囚禁,生死未仆的消息,大惊,立时去求见新皇。
哪知公冶华却早就心怀杀心,又不想落个新皇上位即残杀兄弟的罪名,竟然提出了让公冶然立功替他的母妃恕罪的法子。
公冶华说只要公冶然能在一年之内,杀的了那个与他们西乾国多有威胁的南上国君南圣渊,他就把焱太妃放出来,并且承诺让他们母子之后可以远走天涯。
为了救的母妃,为了尽孝,公冶然咬牙应承下来,这才乔装进入了南上国,先后两次刺杀南圣渊。
听到此处,我终于明白了师父他万般的不得已,公冶华之用心不可谓不险恶,他明显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弟弟来送死的。
“师父,你怎么这么傻?”我哭叹道。
随即又有些疑问:“可是为什么公冶华不让你去别国行刺,为什么选择了南上国君?”
萧然听罢,默默点头:“汐颜,你果然聪颖通透!”
稍微喘息一下,他才说道:“公冶华会所以会选择了南上国,是因为他和这边的某位皇子,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协议。”